棠知在进房间前,就已经悄悄跟时叙白通好了电话,为的就是听听沈策砚到底是怎么想的。
纪念慈一直都以为,沈策砚不过是在跟自己赌气。气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他,也是因为气愤她并未给予足够的信赖。
或许,在沈策砚眼中,他们之间应该毫无保留,坦诚相待才对。然而现实却是自己总是将许多心事深埋心底,不愿向他倾诉。
于是乎,这场“赌气”便成了两人之间一种特殊的沟通方式。
但她从来都没想过,他竟没有安全感至此,会认为自己不爱他。甚至,他竟然还愿意放手,给足自己时间与空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认清自己的感情。
可是,自己怎么会不爱呢?他怎么就这么傻?
这个念头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她竟疼的有些无法呼吸。
棠知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念念,没事的。你现在也听到了。他并不是不爱你,相反,他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这样做的。”
纪念慈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他怎么就这么傻……我怎么会不爱他呢?”
“或许他就是在太在意你了,才会变得这么敏感多疑,爱情这个东西哪能说得这么清楚的呢?你一会儿就去跟他好好谈一谈,把误会都解开了。你们彼此相爱,可千万别错过了。”
纪念慈抬起头,眼泪氤氲了整个眼眶。
她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就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想……我是不是对他太不好了,太差劲了……”
“没有,怎么会呢……”
……
纪念慈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沈策砚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拿着酒杯,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可眼底,又是清明的。
她走了过去,拉起沈策砚的手,小声道:“我们走吧,我想回家了。”
男人声音微哑:“好。”
……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并坐在车后排,却谁都没有说话。
纪念慈的心情仿佛被一片沉重的乌云所笼罩,情绪明显变得异常低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哀伤和失落。
她将头转向一侧,轻轻倚在椅背上,似乎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支撑点。
目光投向车窗外,那一幕幕飞速掠过的风景成为了她此刻唯一的关注点。窗外的世界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不断变换着色彩和景象,但她的眼神却始终呆滞而空洞。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让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沈策砚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时不时就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几次想要开口,却都作罢。
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
回到家,纪念慈便一言不发地扎进了浴室。
沈策砚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想要处理工作,可大脑此刻却像一团浆糊,他甚至没有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今晚的情绪格外汹涌。
他总是忍不住的去怀疑,她的姑娘,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被周安伤害了,想要在他这里找到一些慰藉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就认了,无论是什么理由都好,只要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就行。
可是,他又怕,日后的她会后悔。后悔在自己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本来,他的想法一直都是克制住自己对她的情感。让纪念慈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去思考对他的情感。
可是,他突然就有点不想了。
他不想再给她时间,不想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只想让她牢牢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他不想放手了。
或许人总是贪心的,今天晚上,她那一吻,让他格外的沉迷,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索取更多。
沈策砚起身走到窗边,开始抽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窗台处已经堆了很多烟头,他依然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他有些不耐的摁灭了烟头,走了过去。
一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处的女人。
她身着一条性感的蕾丝睡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离而迷人的神情,仿佛沉浸在某种梦幻之中。她的发丝散乱地垂落在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诱惑。
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此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沈策砚眼皮一跳。
虽然,她刚刚在棠知家喝了酒,但并不多,回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这会却醉的不成样子了。
“你又喝酒了?”沈策砚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拧着眉问。
纪念慈傻笑道:“是啊,不过我就喝了一点点。”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纪念慈还伸出了两只手指,捏在一起,尽力想证明自己真的喝了一点点。
可她却连站都站不稳。
沈策砚:“……”
这时,家里的保姆,拿着两个酒瓶子匆匆的赶了过来。
沈策砚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眉心皱起:“这些都是夫人喝的?”
“是啊,我刚刚去房间给夫人送宵夜,便看到这两个瓶子被随意丢到地上,我想着刚刚只有夫人在房间。哎哟,女孩子喝那么多酒怎么受得了啊,所以我就赶紧过来看看,夫人怎么样了?”
那保姆似乎有些焦急。
“没事,你去煮碗醒酒汤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纪念慈趁他一个不注意,撒开了他的手,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书房。
她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我没醉,才不喝那什么什么汤……”
沈策砚:“……”
他连忙走上前去扶住她,免得她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