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贵烦躁的一把甩开他的手。平日里看着赵秋月这张脸觉得温柔可人,而如今却只觉得恶心。
这女人做事不仅手脚不干净,还蠢。
“邓家贵!”她直接喊出声。
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就算了,就连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竟然也不打算帮她。
一想到邓家贵刚刚那副点头哈腰,对沈策砚唯命是从的样子,她就觉得身体内的一阵怒火横冲直撞,四肢百骸都要被燃烧殆尽
明明她已经把自己的全部交出去了。
赵秋月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了。她颇有些不管不顾的大喊:“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咱俩的事全都抖出来,让全公司的人知道,你有老婆了还在外面包养女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怎么跟你老婆交代!”
而邓家贵此刻看起来比她还要崩溃,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你抖啊,你有本事就全部抖出来,大不了咱们两个一起卷铺盖走人。我和我老婆离婚,身败名裂,你就在业界被冠上一个抄袭的名号,再也翻不了身。再也没有任何的公司愿意要我们两个,然后我俩双双进厂打工,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啊?”
赵秋月被他这副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吓到了,她小幅度的往后缩了缩,但眼里还是闪烁着不甘心的怒火。
他用尽最后的耐心开口:“两个选择,一,道歉,二,走人。你自己选吧。”
邓家贵甩开她的手时,是用了力气的。赵秋月一个没站稳便直接摔倒在地上。可是她也没想着站起来,只是静静的趴在地上,眼神空洞。
对啊,她不能把自己和邓家贵的事情说出来,这摆明了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到时候,她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赵秋月突然绝望的发现,她好像真的只剩下,道歉这个方法了。
看着往日里的相好变成这副模样,邓家贵的眼中并没有一丝的怜惜,只是越过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椅旁,稳稳的坐下。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赶紧出去。”
看到她那副样子,他就心烦。
没那个能力还敢干这种事,玩脱了也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只会在那扯着嗓子嚎,他最烦这种没有脑子的女人。
蠢货一个。
而赵秋月,仿佛是听不到他讲的话似的,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邓家贵烦躁的加大了声音:“赶紧起来滚出去啊,你是想要一会儿进我办公室的人都看见你这副死动静是吧?
这时,赵秋月的眼神才稍稍聚焦。
她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她挣扎的从地上起来,却没依言出去,而是径直的拐进了办公室里的卫生间。
“哎你干嘛……”邓家贵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起身跟上了她的脚步。
“洗脸啊!难道你让我顶着这一副鬼样子出去吗?别人怎么看我?”
赵秋月此刻已经懒得再顾及什么上下级尊卑了,反正疯都疯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邓家贵脚步一顿:“这死女人事还挺多……”
“……”
卫生间里,赵秋月用手捧着水,拼命往脸上拍。寒冷的自来水渗透着她的皮肤,使她终于冷静下来了一点。
她这个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太冲动了。
只是当时真的没忍住。
一开始的时候,她便因为纪念慈的那张脸而看她不顺眼,跟她格外的不对付。
到了后来,当她知道纪念慈跟沈策砚有一腿的时候,她更是无法接受。
凭什么她纪念慈就有沈策砚这么一个后台护着?
而她却只能跟在一个又老又肥,手里还没有什么实权的男人身边当小三,出事了也没办法护住她。
直到现在,她都坚定的认为纪念慈是凭借着沈策砚这条路才进来的公司。
可是她又没有这个胆量,自己见到的事情说出来。以沈策砚的能力,想要毁掉她,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不甘、嫉妒、怨恨、羡慕、自卑……种种阴暗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让她本就不健康的心理更是扭曲。
别人的成功和幸福成了她眼中无法容忍的存在,而自己的失败和不幸则被无限放大。
她愤恨,却又无奈。于是内心里想要毁掉她的念头,便一日日的强盛起来。
一直到最后,她就已经有些疯狂起来。
赵秋月的双手死死的撑着洗漱台的台面,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面前自己那张惨白无神的脸,内心飘过无数个念头。
不行,她绝对不能离开公司。
想当初,她费了多大努力,用了多少心思,才在重重选拔中脱颖而出,进了公司。
而如今,却要因为这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断送了前程吗?
不可能!
不就是道歉吗,她道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自己这道歉。
赵秋月抬起手,狠狠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那贱人身后有沈策砚,她何至于沦落至此?
都是因为他们……狼狈为奸!
赵秋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刚才那副失态的样子已然不见,恢复到了原本的神色。
她走到邓家贵面前,声音里是刻意掩饰过后的平静,但还是能隐隐听出来些许的颤意:“总监,我想好了,我会道歉的。”
“……”
邓家贵喝了口茶,眼神狐疑的在面前的女人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
这女人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要死要活的?怎么这会又变了个样了?
“总监,我道歉的话,你会保下我的,对吧?”
“不一定。”邓家贵揉了揉眉心,“现在还不知道后面沈总还会不会继续跟进这件事情。我只知道,如果你不道歉的话,我肯定保不下你。”
赵秋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
“唉,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讲这么多。”邓家贵朝她摆了摆手:“你先去写道歉声明吧。”
赵秋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她转过身,一步又一步,缓慢的走到门口处,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