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伤心了,这都是她应该承受的结果。”纪念慈适时的开口。
她真的害怕,叶婉又会因为纪语莹这副可怜的模样心软。
叶婉闭上眼,又抹了把眼泪:“我知道的,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不会对她心软的。”
纪念慈悬着的心这才回落几分。
纪语莹的力量哪里有跟那两名保镖抗衡的机会?
他们两个很轻松的就把纪语莹的双手从那根桌脚上掰开,然后把她拉了起来。
“你们带她到市中心就把她放下,然后就不用管了。”
“好的。”
那两名保镖应下后,一个拉着纪语莹,一个托着她的行李,便开始往外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他们抛弃了,一旦出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她开始更加拼命挣扎起来,手脚并用,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可依旧是徒劳。
“我不走,别赶我走,妈妈!”她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
却依旧没有人为她动容。
走到门口时,纪语莹突然扒拉住了门框。
“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先让我回房间把东西收拾完先!”
她死死的定在原地,不愿挪动一步。
那保镖也怕使得力气太大伤了她,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了纪从云。
纪从云低着头,摆了摆手:“让她去吧。”
那保镖这才把手松开了。
纪语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低垂着头,瑟缩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生怕再次让纪从云动怒。
“十五分钟,收拾完就赶紧走!”纪从云没什么好气的撂下一句。
纪语莹连忙加快了脚步。
走到房间时,她轻轻关上门,然后随手拿起一旁的几个购物袋,开始疯狂的把之前的东西往袋子里塞。
纪从云和叶婉是铁了心的要赶她走,看来这个家终究还是待不下去了,她那样苦苦哀求,他们都不为所动。
真是可笑。表面上装的一把好手,说是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结果呢?一出了什么事就立马抛弃了她。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依靠别人得来的幸福生活终究是不长久的。
纪从云看样子并不大打算给她任何傍身的财产,既然要走,就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走到梳妆台前,想把首饰也全部收进去, 打开首饰盒一看,却发现里面的首饰所剩无几。
她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刘妈拖下来的那两个行李箱。
估计是刘妈给自己放进去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她定了定神,摒弃掉脑海里的多余情绪,继续收拾起来。
刘妈虽然给她收拾了一点值钱的东西进去,但终究还是不多,而且她收进去的,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真正值钱的,她并不知道放在哪里。
纪语莹快步走进了衣帽间,在最角落的一个保险箱处蹲下。
输入密码一打开,入目可见的就是各种颜色的宝石以及黄金。
这些都是从小到大,她的生日会,或者过年过节的时候,纪从云的叶婉,或是家族里的长辈送的。
一般比较珍贵的东西,她都放在这个保险箱里,仔细保存着。
这么多年以来,这些大大小小的东西,也算是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或许是在潜意识里, 会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吧。
她和纪家,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来不及想这么多,纪念慈随手扯下柜子里的一个名牌包,就开始迅速的把东西往里面装。
一个包装不完 ,她又拿出了好几个出来装。
五分钟后,她看着自己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迅速的拿出一个大行李箱,把那些包包一股脑的往里面塞。
能拿多少就是多少。
没过一会,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二小姐,收拾好了吗?时间快到了。”
纪语莹有些怔愣,刘妈估计是这个家里,唯一还愿意叫她二小姐的吧……
眼泪突然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抬手,狠狠的抹了把眼泪,随后拖着行李箱,径直往外面走去。
在走出房门时,她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闭了闭眼,心情复杂的闭上了房门。
下楼时,纪语莹的步子都有些虚浮。
楼梯口处,那两名保镖已经在等待着了。
叶婉依旧是不愿意看向她,背过身去。
纪语莹经过她的时候,心情突然有种奇异的平静。
仿佛刚刚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张了张嘴,喊出一句:“妈妈,我走了。”
叶婉没有出声,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那方手帕已经被泪水湿透,几乎无法再包裹住她源源不断的眼泪。她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脆弱和悲伤。
一直到纪语莹走出了家门,叶婉都没有回头一次。
纪念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小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跟在自己的身后,甜甜的喊着姐姐。
都过去了。
……
纪语莹坐在车上时,视线突然落到她背的斜挎包上。
这是她拿的东西太多,行李箱装不下了,她才匆忙背到了身上。
那时候太着急,连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
她看到,里面露出了泛着几种光泽的钻石。
纪语莹随意的拿出一样,是一条项链。
上面镶嵌着一颗很闪的粉色钻石。
如果是放在之前,她估计已经想不出来这件首饰是谁送她的了。
可偏偏现在,她却很清晰的记了起来。
是纪念慈。
那是她刚来到纪家的第一个生日,纪念慈送她的。
或许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在不合适的时候想起不合适的人和事。
就像现在。
她拿着那条项链,举到半空中,车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正好打在它上面,整条项链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原本按正常来讲,那么多年前的事,她早该忘的一干二净了,可偏偏现在,那些片段就好像电影一般,在她面前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