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宝沉思了一会儿道：应该不是，他又不知道咱们怎么走。我看还是咱们前头追野猪的时候追的太猛，没看清路子，别管了，抓紧吃，吃完了你睡觉，我守夜。后半夜你来替我。
    牛二顺答应一声，脸向外躺倒在火堆旁边。草丛之中几双眼睛冒着绿光，不知是什么动物。忍受着高温，他又往火堆边上凑了凑。
    …… ……
    几名联防队员从牛家门口经过，这几个小子都是村里的歪毛淘气，平常和牛家关系不错。
    见牛三顺坐在门口睡着了，凑过去叫醒了他。
    一人道：三顺，你怎么睡在这儿啊？
    牛三顺抱着肩膀，声音颤抖道：我爹和我家老二还没回来，我大哥看着吓人，我有点儿害怕。
    那人道：我说嘛，挖个坑把大顺埋了，你偏不让，这回害怕了吧？
    牛三顺道：我爹和老二还没见老大最后一面呢，就这么埋了，他们回来非揍我不可。
    另一人道：你爹和二顺还没回来啊？这进山都一天了，不会出啥事儿吧？
    牛三顺摇头道：我爹这么多年在山里混，打猎不一定多厉害，但保命应该没啥问题。
    那人道：得亏你爹没在家，你爹在家非活剐了李老三不可。你说你见到了，喊破了就是了，大不了让你哥坐几年牢，也不至于直接用枪崩了啊。太特么狠了！
    牛三顺表示了赞同：老二坏，我又太怂，我爹平常最喜欢的就是我大哥了，他要是回来看到老大就这么死了，非得找李老三拼命不可。
    几个小子陪着牛三顺聊了会儿，看天色太晚，打着哈欠道：三顺，我们回去了，你也进去吧，别在这儿睡了，这样非作病不可。实在不行你去你爹那屋睡也行啊！
    牛三顺央求道：别的啊，哥几个再陪我聊会儿吧！我去我爹那屋我也怕啊。
    那人道：不陪你聊了，被人看见了不好。你哥是强奸犯，我们帮着抬抬埋埋还行，帮他守灵可就过了。我们可是联防队员，怎么着也得和犯罪分子划清界限啊，你抓紧进去吧。
    说着把手里的红缨枪递给了牛三顺：你害怕就拿着这个壮壮胆，红缨枪是凶器，神鬼莫近。
    几人走了，牛三顺门前聊天心胸开阔了不少，加上手里有的武器，胆子壮了不少，思虑再三，迈步进了家门。
    屋里面比外面黑多了，死寂死寂的，牛三顺拎着红缨枪往房间里挪步。
    他想去牛德宝房间睡觉，路过哥仨共同的房间，家里穷没有房门，他好死不死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瞅他吓了一跳，隐约间他看见牛大顺的一只眼睁开了，眼珠子竟然在左右晃动。
    牛三顺慌张的凑到牛大顺身边，惊讶道：老大，你活过来了啊？
    这一声惊呼之下，牛大顺仿佛被唤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嗡的一声直扑牛三顺面门。
    牛三顺肝胆欲裂，大声嚎叫着挺起红缨枪乱刺。
    牛大顺躲无可躲，无法可躲，被牛三顺扎了五七三十六枪。
    要不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呢，牛大顺生前没少欺负牛三顺，死后被牛三顺捅，也算是了却因果了。
    牛三顺捅了半天，这才意识清醒，感觉嘴里有东西蹦哒，吐到手心里一看，却是老大的一个绿豆苍蝇。
    他这才弄明白，刚才扑在脸上那一团全都是苍蝇，牛大顺放置太久，伤口招了苍蝇了。
    他看到的眼睛转动，其实也是苍蝇在转圈儿。
    …… ……
    月光把刁大河和秀芝的身影拉的老长。
    两口子并行着回家。
    秀芝道：哥，你说李秀丽没事儿吧？
    刁大河回答：没事儿了，她惊吓之症已经好了很多了。
    秀芝咬着嘴唇道：你还说秀丽受了惊吓不能受刺激呢，结果你害她哭得那样惨。
    刁大河感觉很无语，看四下无人，拍了下秀芝屁股说道：我说李秀芝，你讲不讲理？李秀丽说她喜欢我，难道我要答应她？
    秀芝嘴巴鼓得像个皮球，伸手就捏住了刁大河腰间的嫩肉，说：“那你还让她抱着你胳膊，你看你就是想答应她。看她长得比我高，比我好看，就后悔了是不是？你想先不要我了，然后再去娶她，是啷个意思嘛？”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刁大河都怕了秀芝的脑回路。
    讨饶道：媳妇儿，我不是说了吗？我这辈子只找你一个。刚才情况特殊，你又不是没看见。
    秀芝依旧鼓着脸，不满道：那她说我没她长得好看你都不帮我分辨，我哪里长得不如她了嘛？我就是不打扮，我打扮起来不会比她差。你忘了咱俩相亲的时候了？我一打扮就把你给镇住了。
    有些往事不堪回首，有些记忆不愿提起，有些场景不想再现，莫名的刁大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