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公主，那你是什么？」
    是矜贵温柔的王子，还是勇敢守卫的骑士？
    她突然有些好奇闻聿辞的答案。
    男人温热的掌心还贴在她的面颊上，他的掌心有些粗粝，大抵和他早年的那些骇人经历有关。
    对于那些过往，他只字不提，每次虞卿问起来，都是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他的小公主不应该被这些肮脏污秽的东西沾染。
    她来到他的身边，只要喜乐安宁就好了。
    虞卿见他迟迟不开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腹部，她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端详过他的身材，之前大多是通过触感了解的。
    反正她低着头，男人也看不到她的目光，索性大着胆子盯着线条流畅的腹肌欣赏起来。
    耳边倏地响起男人的低笑，紧接着是磁沉的低语：“我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尖，小耳朵有些痒，飞快地动了动。
    男人垂眸瞧着偷偷竖起来的耳朵，故意拖长了尾音。
    “我当然是公主……”
    “最虔诚的信徒。”
    不是门当户对的王子，也不是默默守护的骑士。
    是虔诚皈依的信徒，她是他唯一的神明。
    虞卿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明显怔住了。
    “信……徒吗？”
    闻聿辞对上她清透干净的乌瞳，低低应了一声“嗯”。
    “王子能给公主的锦衣玉食我可以给你，骑士能给公主的守护和陪伴我也能给你。”
    “除此之外，我还能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全部忠诚。”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包括我自己。
    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不再属于我自己。
    一抹绯红悄然爬上小姑娘昳丽的面庞，闻聿辞低头凑过去亲了亲柔软嫣红的唇。
    大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低哄道：“好了，乖乖该去休息了。”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去管窗外已经要冉冉初升的太阳。
    闻聿辞缠磨着她胡闹了一整晚，自知理亏，现在只一心哄着她先去休息。
    方才闹的时候困意不显，这会儿静下来，虞卿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好，那你也要回去睡一觉哦。”
    两人之前也不是没有闹到过凌晨，往往是她终于沉沉睡去的时候，男人起身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工作了。
    她一度怀疑这男人骨子里莫不是流淌着韩国人的血液？不用睡觉的？
    闻聿辞温声哄了她几句，一再保证自己会回去补觉的，虞卿这才乖乖去了贝壳床里休息。
    她睡下后，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原处盯着她看了很久。
    像是要亲自看到她睡熟才能安心离开。
    -
    虞卿这次变回鲛人才发现，短短几天的时间，闻聿辞居然把家里的水上乐园装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之前时间匆忙，再加上她口不能言，男人无法得知她的需求和喜好，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准备的基础版。
    而如今，这已经不能称为水上乐园了，应该叫做“水中宫殿”比较恰当。
    后院的人工湖上搭建了湖心亭，周边也种满了盛放的芍药花。
    远远看去，和寻常人家的亭台水榭没有太大的差别。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看去而已。
    虞卿潜入水底看见眼前的水晶宫殿时震惊得当场呆住。
    为了建造这座宫殿，闻聿辞找人将人工湖中间这片地方又向下挖了一些，确保水下的深度足够容纳他亲自设计的这座宫殿。
    面前的水晶宫大门气势恢宏，比起南海鲛人族那座王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门正上方嵌了块方形的水晶，上面三个烫金大字——长乐宫。
    虞卿抬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珠，游进了宫殿正门。
    地方确实有限，宫殿并不算太大，但胜在精美的巧思，况且这里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宫殿，足够了。
    长乐宫的正殿上同样挂着一方水晶匾额，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无忧殿。
    他唯愿她，长乐无忧。
    无忧殿就是虞卿的寝宫了，里面的所有家具无不是珍贵的水晶打造而成。
    除了那个贝壳床。
    不知道闻聿辞是怎么看出来她极其钟爱贝壳床的，她从来没有说过那些她隐秘的执念。
    年幼时可望而不可得的贝壳公主床，是她多年以来的执念。
    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而他不知如何窥见了她自以为藏得隐秘的心思。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他只是默默准备好了这一切，全数捧到她面前。
    好像在对她说，这个世界欠你的，我都会补给你。
    虞卿看了看寝殿里那个巨型心鸟蛤公主床，和南海王宫里王后所睡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或许应该还要更精致一些。
    眼眶很快浸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坐在床边，静静观赏着闻聿辞为她准备的一切，这里的每一样器物，都是他精心挑选，为她设计布置的。
    她突然有些想念他，想要马上见到他，想扑进他怀里被他紧密地拥住。
    虞卿从寝殿出来正准备回到岸上时，突然发现寝殿门口有一方奇怪的建筑，顺着方形的建筑往上看去，似乎是直通水面的？
    她抬手揭开遮挡着建筑的帷幕。
    心心念念的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居然是一部直通水底宫殿的观光梯吗！？
    闻聿辞这次是穿着水肺潜水装置下来的，他抬手按了一个开关，建筑下方开了扇门，他从门口游了出来，站在了虞卿面前。
    小姑娘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缓过神。
    她还以为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水晶宫殿，居然还建了水下观光梯，是为了方便他下来看她陪她吗？
    闻聿辞伸手拉起呆滞的小姑娘，带着她将每一座宫殿都看了一遍。
    还特意给她指了指自己装的监控摄像头，如果他没法亲自下来陪她，他会打开摄像头看看她。
    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一刻也离不开她。
    闻聿辞在水下陪了她很久，直到氧气瓶气体量预警，他才不舍地游向观光梯。
    虞卿拉着他的手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回去。”
    谁料男人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一楼的水屋，示意她从水屋回去。
    虞卿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照着他的意思游回水屋。
    没等太久就看见男人已经换好了一身休闲服走进水屋，手里还拿着她的浴袍。
    “……”
    她好像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她从观光梯变回人形了。
    光天化日的，赤身裸体出现在庭院里好像确实不大合适哈。
    抬头正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欢迎回家，我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