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宁下车,陆景侯才停手。
船工们哎哟哎哟地跑向江宁。
江宁以为船工们要跟她告状,不曾想船工们争着说:
“三小姐,不关陆长官的事,是我们找他打架。”
“我们想让他放了你。”
“可我们打不赢。”
“三小姐,我们以后不做船工了,跑船的人太多,越来越不挣钱。”
“陆长官让我们去给他养马。”
“就在新都驻军的马场,一个月二十块大洋。”
“不用跟船到处跑,还能照顾家里。”
“我们都想去。”
“还有还有……”
船工们有一堆话想跟江宁说。
陆长官还让他们年轻些的去参军,给自己挣个更好的前程。
陆长官还说不想养马也不想参军的,可以去当军营伙夫,或者在军营打杂。
总之都比当船工好。
他们很感激陆长官,以后不找陆长官打架了。
也实在是打不赢。
要不是陆长官手下留情,他们没一个能爬起来。
可惜陆景侯没给时间让船工把话说完,他将江宁一抱,朝船上走去。
船工们憨厚地笑开了。
原来陆长官这么宝贝江三小姐呀!
都是他们想多了。
那天江三小姐来新都城的时候,肯定是和陆长官吵架了,所以才会不高兴。
陆长官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坏。
他们甚至觉得陆长官是个大善人。
他们干着下等的体力活,走到哪都被人瞧不起,有些时候连他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陆长官却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去过更有盼头的日子。
江宁到了船上,就不让陆景侯抱了。
一看是来时的那艘船,她就去了来时住的客舱。
陆景侯则是去了二层的客舱,军医在等他,他手背上的伤该换药了。
军医小心翼翼拆开纱布,仔细检查伤口,抹上新的药膏,换上干净的纱布包好。
有些话在军医的嘴里犹犹豫豫,不知道不该说。
陆景侯便给了军医一个命令的眼神。
说!
“军座。”
军医更加小心翼翼,“手背上的伤有些发炎,不能碰水,也不能用力。”
也就是不能打架,不能抱江三小姐,手背上刚结痂的伤口,一用力就会崩开。
江三小姐的牙口是真好了,咬又狠。
陆景侯懂了军医的意思,就拂了拂手,示意军医退下。
副官拿来几份公文,都是需要陆景侯签署的。
陆景侯三两下签完,就把副官也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待在客舱里面。
副官名叫李顺,比陆景侯小两岁,跟了陆景侯七八年,摸得出来几分陆景侯的脾气。
军座闷闷不乐。
想跟江三小姐和解,但是找不到台阶下。
那就他去给军座当当说客。
他敲开三小姐客舱的门,给江三小姐送早餐,自己起头说:“军座昨晚没打算要去魏家赴宴。”
又说:“都是因为魏赢川最爱沾花惹草,军座担心三小姐您吃了亏。”
“又那么晚了,不见三小姐您从魏家出来。”
“军座才……”
江宁不听还好,一听更来气,打断李顺的话,质问说:“你们一直在跟踪我??”
“不不不,不是跟踪,是保护。”
李顺连忙多解释几句:“三小姐,您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事。”
还说:“魏赢川隐藏很深,军座一直都有些怀疑,魏赢川的浪荡是装的。”
“在军校的那两年,军座和魏赢川是同窗,关系不怎么样。”
“但那时的魏赢川不是现在的性子。”
“后来不知怎的,就变了。”
“军座没少派人暗查,但一直没能查出所以然。”
江宁听完,心头也有些怀疑。
魏二少爷真要是个浪荡种,必然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早就妻妾成群。
那么魏二少爷究竟在隐藏些什么??
陆景侯那么大的势力也查不出来。
可是。
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