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
吴代兴步步紧逼,“被告是在拖延时间,意图颠倒黑白,非法侵占我当事人财产,恳请审判官大人批准结案陈词。”
但反对无效。
审判官依据相关条例,准了休庭半小时。
吴代兴想要抗议,经验告诉他不能往后拖,容易起变数。
真要有关键性的证人和证物,这场官司可就难打了。
江永福却摁住了吴代兴,说:“半小时就半小时,我等的起。”
“江先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事,她们母女拿不出证物,更找不到证人。”
指腹为婚已经是快四十年前的事,温家人不可能把证物保存这么久。
当年那位见证人,也在很多年前就举家搬迁,离开了麓城,说不定早就埋黄土里面了。
所以他江永福才把握打这场官司。
“吴律师。”
江永福翘起二郎腿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是个男人,不能让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我为了钱,不给老婆孩子留情面。”
又说:“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就给她们母女半小时,让她们母女输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我也仁至义尽,对天对地对得起良心。”
“一会儿判决下来,你就去帮我办手续。”
“将宜新饭店过到我一个人的名下,还有那五万块的赔偿。”
吴代兴也想赢这场官司,赢了有更多的律师费,还会声名大噪,就再跟江永福确认了一遍,“真没有证人和证物?”
江永福斩钉截铁,“没有,绝对没有。”
那好吧。
吴代兴拿上卷宗,去候审室跟江永福对一下结案陈词的内容,理理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江永福特意把亲爹亲妈和两小妾留在家里,他自己一个人来出庭。
本想儿子也能来,可儿子被打断了骨头,吃喝拉撒都费劲。
这样也好。
没人跟他分宜新饭店和赔偿款。
可是江老爷子江老夫人来了,张琴也来了,带着两个几岁大的孩子。
刘玉仙推着江耀宗,总是想往前面挤。
江耀宗坐在轮椅里,浑身缠满绷带,眼睛肿得只剩两条缝,也不断催促着刘玉仙快点快点。
几人拦下江永福,争着问来问去。
江老爷子两眼发光,“官司打赢了吗?温氏母女赔了多少钱?”
江老夫人急不可耐,“宜新饭店呢?有没有写我的名字?”
刘玉仙一把鼻涕一把泪,“耀宗被打成这样,雪莉关在疯人院出不来,要是拿不到赔偿,宜新饭店也没我们的份,我们母子母女三人还怎么活得下去啊!”
江耀宗咬着一句话,越说越费劲也反复说:“我…我是,长长长…长子……”
张琴狠心地掐哭两孩子,自己也掉起了眼泪,“老爷,官司赢了也好,输了也罢,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这两孩子都江家的骨血。”
江永福被吵得受不了,更加不想分宜新饭店和赔偿款,就往候审室里躲。
几人拼命般挤进去,听闻官司还没判,又都想多分一份,就不依不饶的要江永福立字据,让吴代兴代笔。
吴代兴头都大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审判官和陪审团,还有旁听的人群,一阵一阵叹为观止。
见过分财产的,没见吃相这般难看的,就像恶狗扑食,又还狗咬狗一嘴毛。
江永福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说:“这场官司我是原告,宜新饭店和赔偿款,就该是我一个人的!!”
下一秒。
候审室里就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