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远的酒彻底醒了,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醒得透透的。
但夏新远表情狰狞,愤恨难消。
“陆景侯!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特么乳臭未干就追着老子打!你还杀了胡大光!!”
“胡大光是我兄弟啊!”
“老子和胡大光打天下的时候,你特么还没转世投胎!!”
罗富贵听得直上火,怼到夏新远面,说:
“胡大光收了我们那么多钱,还收了那么多粮草。”
“说好不打陆城的,可是呢??”
“胡大光围了陆城整整两个月。”
“屠了城外九处村落!”
“你夏新远这些年,不也一直都想打到陆城来吗!?”
“现在打输了,又在这里犬吠。”
“你特么还有理了!?”
周孝礼也想说几句,新账老账算到明年的今天也算不完,那就算最近的一笔。
“夏新远,你派人枪杀陆督军,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吗?”
“当我179局全是还在吃奶的娃儿?”
“要不要把那个枪手提来你面前,给你好好认认??”
那个枪手没有死。
陆督军说留那枪手一命,因为那枪手没有朝督军夫人开枪。
现在那枪手在179局的监狱里关着,也没受刑,等着哪天陆督军发话,就给放了。
“阿爸,够了,这是我的婚礼,不要再闹了。”夏心怡哭着说,脸上的新娘妆都哭花了。
魏羸川满眼心痛,貌似对夏心怡有几分真情,这就叫来手下将夏新远架去客房,然后对宾客们说:
“都是我岳父喝多了,才会出言无状,也是我魏赢川待客不周,恳请诸位海涵,他日必定登门致歉。”
罗富贵作揖状拱了下手,“别介别介,魏副帅,我公务繁忙,你就别来登门了,今日到此为止。”
又说:“至于你岳父,你自己看着办。”
“我罗富贵个人,确实不太欢迎他,他最好早点离开。”
“要是哪天出了意外,我不负责。”
另有官员也纷纷表态,跟罗富贵的态度差不多。
陆景侯给了个可以走人的手势,众人便三两离开了。
霍君华也先走一步,去车上等着。
“记得把猪脑小火锅吃了,让你岳父也多吃点,好好补一补脑子。”陆景侯说。
天空飘起雪片。
陆景侯拍掉落在肩头,接着对魏赢川说:“我手里的枪只有两个原则,一是服从上级,二是保命。”
还说:“三日后送夏新远离开,别再让他踏进陆城。”
“今天你都看见了,是夏新远想要本座的命。”
“本座哪天真把夏新远宰了,属实是最无奈的保命之举。”
说完。
陆景侯搓搓手,搓热和了,才牵起温宁的小爪子挽到他胳膊上。
温宁看了看无声流泪的夏心怡,便跟着陆景侯走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夏大小姐在亲爹的眼里,其实没有那重要。
之所以当贵女养,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送得出手。
这让她感同身受。
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亲爹打从心里的疼爱。
夏大小姐的姆妈又已经过世了。
说到底。
夏大小姐是个可怜人,但心眼儿一点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