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拥着的人毫无疑问是姜妘,戴着硕大的王冠,上面有金石玉器,有兽牙鸟羽,有小花小草,或许看上去没那么美丽,但王座下每一个看向她的人都面带笑意。
鬼将说完就坐在地上不动了,阴兵们也都就地坐下不动了。
云祈官知道它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剩下的该他们自己去做了。
云祈官他们往内殿走去,原本以为的还要废一番功夫,结果内殿里面就是青铜神树。
“这么大!”
小齐都被这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往上望看不见顶的巨大青铜树震惊了。
小齐在震惊眼前的东西,云祈官在思考另一根青铜神树可能在哪儿。
祭器都造这么大,祭坛该多大?
秦岭他都快摸了一遍了,也没找到另一个青铜神树的一点点痕迹。
那如果不在秦岭,隔得也太远了吧,祭器又这么大,隔得又远,这么大个能做祭坛的位置,不可能不在地图上。
那哪里有适合做祭坛的足以大到能在地图上看见的平整地带呢?
“哎!”
云祈官想得太入神,小齐说半天话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回头一看这人发呆呢。
小齐拿手在云祈官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喂!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
小齐加大音量的一声喂,给云祈官吓一跳。
“干嘛?”
“你想什么事情想得眼睛都不聚焦了?”
“······在想另一个青铜神树在哪儿,祭坛在哪儿。”
“你的意思,这么大个玩意儿还有一个?”
“姜姨‘建议’我去找祭坛,两棵青铜神树就是祭器。”
“多大个祭坛啊,用这么大个青铜树当祭器?”
“不知道,另一棵青铜神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成对的祭器不放一起啊?”
“不知道另一棵青铜神树在哪儿,也就不知道祭坛在哪儿。知道成对的祭器肯定是对称的,但问题对称轴在哪个方向,只知道一个青铜神树的位置也无法确定。”
“使用这么大的祭器,祭坛应该在一个在地图上能找到的平整地带吧。”
不得不说,小齐和云祈官想一块儿去了。
“万一,另一棵青铜神树都不在秦岭呢?”
“那······那tm得多大一个祭坛啊,你怎么不说四川就是那个祭坛?”
小齐随口的一句吐槽,让云祈官恍然大悟。
“你不会真这么觉得吧?”
“要知道姜姨所在的时期是真真切切的神话时代,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小齐仔细一想也对,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人力不可及的事情,但对于连通天建木都说砍就砍的人来说,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四川?”
“整个四川盆地是祭坛应该不太会,历史发展到现在应该只留下了祭坛最中心的遗址,我们去找这个遗址就好了。”
两个人离开秦岭这边的青铜神树前想得很美好,就算可能只剩下了祭坛最中心的位置还能找到,那也不可能太小,所以两个人都按照以千米为单位的平地在整个四川境内找。
像这种偷懒省步骤,直接不去找另一棵青铜神树的行为,我们一般不提倡。
如果非要偷懒,咱们这边建议其实可以问某些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的,现在还有沟通能力的,比如我们的鬼将军苏全忠。
结果当然是把花了将近一个月整个四川都快摸遍了,也没找到。
“会不会其实根本都不在四川啊?咱们都快把四川的地都犁一遍了,也没找到啊。”小齐说。
没办法了,自作聪明的两个人只能使用笨办法了,以秦岭青铜神树为圆心,向周围扩散摸地皮式找,终于在巴颜喀拉山脉里发现了另一棵青铜神树的痕迹。
费时三个月,两个人总算找到了第二棵青铜神树的位置,可喜可贺。
“那我们赶紧找路下去吧。”小齐说。
“好。”
云祈官回答完,都准备铺开神识了,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不对啊,我们下去干嘛,知道确切位置了,我们直接找祭坛不就行了吗,没必要下去啊。”
“对吼。找这么多天,脑子都找出问题了,都忘记找它干嘛了。”
两个人拿出地图标记出两个青铜神树的位置,把两个点连起来,然后画对称线,再根据当时对道的推崇,这三个点连起来肯定是等边三角形。
他们就直接得出了祭坛的地点。
地图上的一个点,在现实里也不小了,两个人找了一天,终于确定了祭坛的位置。
一个湖中心有一个还挺平整的小岛,直径大概只有五米的样子。
“所以我们找了那么久,以为它很大,结果就这么点大?”小齐忍不住吐槽说。
云祈官也沉默了。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他向你发起挑战,你以为他开高达,见面了才发现实际上是摇摇车。
说老实话,不是很想在这里跳祭祀舞,这个难道有比他之前选的地方好多少吗?
虽然没有多情愿,但是还是得老老实实干活。
今天是13号,15、16月满的日子才适合祭祀祈福。
云祈官和小齐在周围的湖岸边上等了两天。
零点前,云祈官换好祈福用的祭祀服。
他的祈福服和云裳的不一样,虽然同样是银白色的衣服,但云裳的手脚都有铃铛,他的只有左脚有。
云裳是披发无头饰,云祈官有一条白色丝带的额饰和右耳上有羽毛耳饰。
虽然其实原本应该是遮眼睛的,但本来就学得不好,还遮住眼睛,更是不得了了,勉强改成了额饰。
零点一到,云祈官光脚踩在湖水水面上,随着月光正正打在小岛中心和他踩在湖面的动作,原本的小岛变得焕然一新,成了一面银色的大鼓。
云祈官踩在水面上,跳起了祈福舞。
他的动作没那么轻盈,还是带着些许力量感,不比云裳引领舞蹈节奏的铃铛,云祈官的铃音只是这支舞的点缀。
他遵循着古老的仪式,从湖边绕着现在的大鼓跳了一圈,最后慢慢靠近大鼓。
如果你从空中往下看就能发现他的路线就像一只蜗牛壳。
当他跃上银鼓的那一刻,就像一只敲击在鼓面的鼓棒,银鼓发出了沉闷一声,音浪向周围扩散而去,直到到达湖面的边缘。
这时候的月光柔和得像纱,罩在整个湖面上。
云祈官继续在鼓面上跳舞,把自己作为鼓棒,敲击着鼓面。
鼓声混合着铃声,仿佛交织出了那个时代的光影。
白色的雾气从湖边开始弥漫,站在岸上看的小齐好像听见了兵戈的声音。
雾气越来越重,小齐也只能勉强看清云祈官在湖心起舞的影子了。
鼓声变得更沉闷厚重了,雾气里出现了一些生物的影子。
有的高大有的矮小,有的动作快,看起来像在跑,有的又慢悠悠的在走。
小齐亲眼看见一只鹿影从他身边跑过
是的,鹿影,没有实体,只有影子。
它们全都守在湖边,直到湖面上的四个方向出现了看着差别不大的四个影子。
随着鼓声变得慷慨激昂起来,湖边上的生物都散掉了,那四个影子开始往湖中心靠近。
鼓声渐渐弱了,那四个影子站在大鼓边缘不再有动作。
只听明显强于之前的一声鼓音传来后,那四个影子又有了动作,它们重叠到云祈官的位置,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鼓声渐渐听不见了,只有时不时的铃音还在响着,最后连铃音也听不见。
雾气渐渐散去,云祈官也和他妈一样,累得倒头就睡,躺在鼓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