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家常后,展昭出府,本来脚步匆匆,行至衙门门口却突然驻足,背了双手,静静看去前方……
前方牌楼下,赵初焰应约见姜然。
姜然衣着华贵,内着松柏绿交领冬日袍,外着黑色镶貂毛冬大氅,腰间饰玉,看起来便是富贵之人。
姜然带一随从,跟于他身旁,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还有双辕马车,停在后方十米处,车前还站有车夫。
“姜老板,久等了。”赵初焰笑意盈盈,站去姜然跟前。
“赵捕头公务繁忙,特意叫你出来一趟,不碍事吧?”姜然问。
“不碍事,不碍事,我现在也算不得上是女捕头。”赵初焰道。
“怎么叫做算不得上女捕头。”姜然问。
“说来话长,说多了全是眼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赵初焰转转眼角,便转了话头问姜然:“姜老板,你找我何事?可是西域那些稀奇玩意儿到了?”
“到了,到了。”姜然道,他那年少随从此时上前几步,赵初焰盯着那两个大盒子,双眼放光。
“洗面奶,洗手液和香水,还有一匹布料都在里面,赵捕头看看可合心意?可喜欢这西域的东西?”姜然道。
赵初焰与姜然熟络,自然不会与他客气,而且她也正有此意。
“好呀好呀。”赵初焰非常欢喜。
姜然为赵初焰打开盒子,赵初焰自己也上手帮忙,半点不客套。
盒子里面,三个小瓶子,一匹布。
“就是这些了,我闻闻味道。”赵初焰心急,挨个拿瓶子,拔瓶盖。
三样闻过,赵初焰眼中含泪花,嘴角抽搐,如此,倒是惊了姜然。
“怎么,赵捕头是不喜这些吗?都是姜然不好……”姜然道。
“不。”赵初焰摇头,道:“不是,我是太喜欢了,也是古怪了,这些东西,这些味道闻起来却是分外熟悉,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这香水……”女子的表述男子多半不懂,这也不奇怪,只要赵初焰喜欢就好,别的姜然也不会在意。
“赵捕头喜欢就好。”姜然道。
赵初焰流泪不止,拿着香水,翻找手帕,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哎呀,我也是糊涂了呀,我出门几时带过手帕?
“那用我的吧。”姜然好心递上自己的紫色手帕。
赵初焰接手帕擦泪,眼泪搽干净,又流下来,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姜然看赵初焰如此泪流,如此失态,便说:“赵捕头,不如先去我车上。”说罢,他便主动来挽赵初焰。
姜然手甚至没有触到赵初焰,便叫人抓住了手腕,而那人居然就是展昭,他刚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展昭抓着姜然手臂,道一声:“姜老板,许久不见,来我刑司衙门门前做什么?”他神色厉,眼神更厉。
姜然愣,不知所措,不知展昭为何突然出现,不知他为何抓着自己手臂,不知他为何那么看他。
展昭上前,以身压姜然,逼他后退几步。
“原是展大人?”姜然道。又说:“姜某从朋友手中得几件稀奇物件,想赠与赵捕头,也算是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原是这样!”展昭道,此刻他那神态,他那眼神背后深意恐怕只有男人能懂。
“是呀,是呀,展大人,就是这样。”赵初焰伸长脖子说话了,这会儿她也不流泪了。
“你不在府中当值,跑出来做什么?”展昭甩脸问赵初焰。
“我,我告假了。”
“哪个准的你的假?”
“库房管事。”
展昭瞪着赵初焰,赵初焰支支吾吾,眼中一片情有独钟。
“我这就回去当值。”赵初焰。
展昭未答复他,只等她自己离开。
展昭再面对姜然时候,姜然那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这本就没有的事情,多做解释,不如做个糊涂,作个顺从,不了了之,否则若真坏了人家名头,成了人家心中芥蒂,岂不糟糕,岂不坏了他一番好心。
“姜老板,此处是刑司重地,闲杂人等不可久留。”展昭道。
“姜某这就离开。”姜然答道。
展昭从姜然身边过,盯着姜然,直将他盯得眉皱心焦,低眉顺眼,躬身弯腰,方才离去。
姜然舒一口气。他那随从上来说话道:“爷,你可是招惹展大人了,怎么他如此对你?”
“你没有闻到这周围有股味道吗?”姜然问随从。
“一股子女人香味。”随从答说。
“唉,你这小厮,未经人事,不通人情,没有开窍,等过着几年你许就明白了。”姜然说他。
小厮挠头,确实不开窍。他说:“爷,可你这心意也没有送出去啊,那赵捕头自己只拿了香水走,别的都没有拿。”
“不必了。”姜然道,又说:“我这番心意赵捕头已领,若再执着,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小厮不懂他意。
无论是谁,都难逃这儿女情长,姜然知道若是再要执着,惹得某人误解,可不是要生麻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