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娶妻,皇帝重赏。”短短几天,此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面圣之后,秦正和展昭特意在京城多逗留几日。毕竟身在官场,该有的应酬必须有,何况展昭将要完婚,也正好趁此机会拜访投帖。邀请一些京城好友于下月6号赴平津见证一对璧人喜结连理。
展昭事多,每日奔走不停。赵初焰在平津也不得闲,每日闲逛,傻笑傻乐,逼着翠翠跟她一次又一次下馆子,惹得翠翠呛她道:“姑娘,难不成你要在大婚前把自己吃成两个赵初焰吗?”
赵初焰也想见周雀,自打她从博州回来,还一直未曾与周雀碰面。因为秦正走时候留下命令要府上捕头加紧办差,务必在月末将各自手头有线索,能结案的案件全部结案。所以,几大捕头带着府上捕快衙役这几日几乎都是连轴转,每一个都快要跑断腿。
周雀难见,白虎也难见,倒是见过几面常武,不过赵初焰素来与常武说不上话。还有赵龙自然也未曾见过,不过这倒是随了赵初焰自己心意。
除却四大捕头,不得不提得还有一人,就是府中杨欣婷。本月月初时候她再次毒发,并且情况甚为凶险,好在她靠着自身意志力挺了过来,其实这也是她命不该绝。
如今,危机虽暂时得过,可是她身体虚弱还需要好好静养些时候,所以,平日里甚少出门,几乎都待在自己房中。
8月28日,这日申时,秦正展昭归府。
一炷香后,秦正连下命令给府中诸人:除去继续督促捕头办案外,还有公示展昭婚期及皇帝后赏,并再次叩谢天恩,最后便是明确告知府下众人暂停赵初焰女捕头之职务。
命令已下,乍听是暂停,可是其实便是撤职,只不过说法委婉而已。
闻令,赵初焰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此时翠翠上街采买,尚未回府,小屋空空,只她一人,无人与她解心肠。
或许她应该喜,可是毕竟是被撤职,又有何喜可来;或许她应该悲,可是她喜事将近,又实在悲不起来。
于是,便只能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坐在石桌前,一边揪着草穗穗,一边呆呆发愣。
却不知,那展昭此时已经在她身后。
“想什么呢?”展昭先问一声,而后拍拍她的左肩。
知道展昭来了,又被拍了左肩,赵初焰心喜,立时转向左边。可展昭有心逗逗这个发呆的心上人,便故意躲闪去她右边;得赵初焰再去右边找他,他便重回他左边。如此反复几次,赵初焰知他到,却见不着他人,一时急了,便站起身,大声道:“你没个正经,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展昭终于出现,以一身常服扮相站在她面前,笑着说道:“小孩子把戏你还寻我不着,岂不笨拙。”
他笑意盈盈,脱下官服的他依旧目灼灼,却藏着一副“不正经。”
赵初焰喜出望外,上前搂了他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来寻我我便来找你了。”展昭道,抚着她的背。
“我不去寻你是怕你不方便,有公务,我本打算晚上去寻你。”赵初焰道。
“原来如此。你我好事将近,我这几日也难得清闲。今日,你跟我回一趟青山。”
“为何回去青山?”
“今后那里便是你我的家,你还问我为何回青山?秦大人之前为咱们修缮小屋,今天正好回去看看,看看还缺些什么,短些什么,也好悉数补齐。”
“那便去吧。”
两人徒步上青山,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
展昭脚力快,可是赵初焰慢,所以,回到青山小屋时,已是黄昏。
小屋经过修葺,更加牢固,可保夏日避暑防雨,冬日保暖隔风,就连院子也扩大不少,还围了马棚,圈了鸡舍,辟了菜地。
至于屋内,之前的那些旧的家具摆设自然都在,此外,还添了些别的物件,细致到连针头线脑,火折烛台都备齐。
还有粮食,数量倒是不多,有一袋米,一袋面,一竹筐土豆、一竹筐萝卜、一竹筐干豆腐丝、一捆葱还有五斤鸡蛋五斤粉条子。
看到这一幕幕,赵初焰不由感叹:“秦大人真是周到,什么都替咱们想到了。还准备了米面菜蔬,看这土豆萝卜倒是新鲜,想必是这一半日才送来的。”
展昭掌灯,看她进这屋,进那屋,步履不停;突然想起了沈萱姿,想起了她从前在这青山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他心头一片酸楚,不过又很快释然,因为他知道沈萱姿在天有灵,必定愿意看到他娶妻成家。
“是秦大人吩咐,苏先生操办的。”展昭说道。
“也是,秦大人这些天都和你在京城,不过,这也是他的心意。”赵初焰道。
“秦大人颁令你可知道?可知道暂停你女捕头职务一事?”展昭突然问赵初焰。
赵初焰点头,答道:“既然是秦大人的命令那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这事情她还是看的开,实在也是因为喜事将近,心中过喜的缘故。
“不是大人的命令是我的。”展昭告知她实情。
赵初焰不解,此刻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如何面对,只觉得心头一阵隐隐发痛,再不是那样不喜不悲了。
“若是照我的心意,原本是该撤去你捕头职务,从此你与刑司再无瓜葛。可是回来时候大人劝我改变主意,劝我不可将此事做至不留余地。”
“若是将事情说成暂停捕头之职,那么此事主动权还在我们自己手里,将来若是有需要,捕头一职或许对你还有益处。他与我细细分析,所以我也答应了。”
展昭看得清楚,赵初焰此时神情中带伤楚。可是他不会因此变了心意。
“为何你不愿意我做这女捕头?”赵初焰低头说话,说罢抬头看他,双眼结泪光。
展昭心疼,上前一步,与她细说此事。
“你为何那么愿意做这女捕头?我从前就千方百计想要你卸下这捕头之职,你知道我为何如此用心?是因为我不想你再受伤,再置身陷地;因为我不想再令我自己为难,再令人打你板子,而且恐怕今日今时,我也做不到。”展昭说得动情。他这人有一种本事,他能将他的情义,他的心痛,他的挣扎全数放在自己眼神、自己表情中,而这几乎要了赵初焰的小命。
从前的诸多误会在此时都解开了。
“我知道了。怎么你的这些心思都不曾和我说过?”赵初焰道。
“我的心思,日后自然多的是机会和你细说。”他眉目传情,深情火热,而她情不自禁,向他靠近;于是,他便抓住她口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吻的深,赵初焰情动欲动,更想主动回应他。
于是,他将她抱起,带她去卧房,却不给她主动的机会。
……
蜡烛燃尽,情欲未去,直至弯月高悬。
赵初焰脸伏于床,缓动身体,双手慢慢松开,放下紧抓的草编席,匀匀喘息。
展昭轻抚她后背,轻吻她双肩,似有心弥补自己刚才的“强硬”,似有心抚平那些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