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雪岩镇
作者:御前带砖侍卫   南方黑道往事最新章节     
    江东市下辖六县三区两个县级市,江陵与昭陵同属江东下辖的县,相距也就一百多公里。
    昭陵县靠近雪峰山东麓的地方,有个叫雪岩镇的地方。
    雪岩镇里有个中小型水库,水库库容量1600万立方米,是昭陵县内有名的水库,也是雪岩镇主要的财政来源之一。
    在三面背山的水库后面,有个小山村,而独狼四人,就藏身在这里。
    当天傍晚,陆峰就弄来一辆套牌海狮面包车,我、陆峰、小卫,和鸡婆四人,带着三支枪,和一把锯短的猎枪,奔向昭陵。
    如果是半年以前,我会疑问,独狼有四个人,咱们也四个人,就这么杀过去,合适吗?
    但时至今日,我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们是办事,不是摆场,更不是拍戏。
    这事儿的重要性,是无需多说的。
    除了我们几个最核心的人马外,连羊克宋哲他们都不知情。
    这个年代,雪峰山隧道贯通的项目图纸都没弄出来,全省也没几条高速。
    我们全程走的省道,海狮面包车在泥泞坑洼的省道飞驰,到雪岩镇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们将车停在离在水库还有一里多远的一个荒废的农村猪舍后面,然后小卫领着我下车踩点。
    当天晚上,我们并没有直接去独狼他们的藏身点,而是和小卫,在周边熟悉地形,算是探路。
    直到第二天大清早,大概六点钟不到吧,小卫就叫醒我,然后我俩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鸭舌帽和劳保手套,去独狼的藏身点踩盘。
    独狼的藏身点是一栋两层楼的红砖平房,很普通的房子坐落在水库的北面,离水库大约有一百多米远的样子。
    那边地势相对高一些,砖房的三面背山,只有一条羊肠小径通往住所。
    我和小卫趴在离砖房大约不到一百米的水库边的芦苇里,望着独狼藏身的砖房。
    我俩看了得有两个多小时,终于看见狼头和拄着拐的矮爷从平房里走了出来,矮爷把拐杖搁在门梁边,低头刷着牙,
    狼头趴在平房门口的水龙头处,拧开水龙头洗脸。
    过了一会,独狼也出来了。
    他穿着件棕色羽绒服,牵着遛狗绳,走了出来。
    与狼头矮爷他们不同的是,独狼看起来机警许多,牵着一条大黄狗在门口排便,时不时四处张望。
    看见那条的有三四十斤的大黄狗,我和小卫相视一眼,心情都很沉重。
    “怎么还有狗?”
    我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小卫说道。
    小卫摇头,“不知道,上次我来的时候,没有狗的,娘的,这独狼,太警觉了,不好搞啊!”
    确实难搞。
    这地方三面都是山,但凡让独狼有点察觉,他往山里一钻,谁能追的上?
    而且,还养了一条狗。
    狗的耳朵和鼻子是相当敏锐的。
    我们如果要办独狼,还得想办法先解决这条狗,否则,人还没靠近砖房,肯定就被独狼察觉了。
    发现有狗,我和小卫更不敢乱动了。
    一直趴在芦苇荡里,直到日上三竿,快中午时,才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回到海狮面包车上,我把情况跟峰哥和鸡婆说了一遍。
    峰哥听完,也犯难了。
    这条狗不解决,我们基本没有靠近独狼的机会。
    我们商量着,想把狗毒死,但思来想去,发现这法子也不太可行。
    我和小卫临近中午才返回,在独狼的藏身处观望那么久,我们发现,砖房门口的空坪上,有一根电线柱子,狗就栓在电线柱子上。
    换句话说,那条大黄狗的活动范围就只局限在砖房门口。
    要投毒,那必须接近砖房。
    谁去干这事儿?小卫?
    就算小卫是生面孔,要接近,十有八九也会被发现。
    而且,关键的是,狗莫名其妙死了,独狼也一定会警觉。
    而且,我们这次过来,目标是要一次性搞死独狼的,是奔着杀人去的。
    动静不能太大,时间不能拖太长,否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因此,我们思来想去,觉得投毒这事儿看似容易,实际上没什么操作空间。
    峰哥最终决定用引蛇出洞的法子,用狗的叫声,吸引独狼他们出来。
    商量好对策后,小卫又挪了下车子,把车子挪到紧贴着猪舍的墙,直到外面路过的人不注意很难看见面包车时,才作罢。
    我们在车上待到凌晨一点多。
    然后陆峰一声令下,我们开始换装。
    我们穿上事先准备好的崭新的解放鞋,带上劳保手套和鸭舌帽,各自端着一把枪,向水库摸去。
    凌晨一点多的夜晚,天上星星很亮,风吹过路边的树林,传来唦唦声,不远处的山里,传来不知名的“咕咕”鸟叫声。
    我有点紧张,端着锯短猎枪的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水。
    这不是我第一次办事了,最近一年多,大大小小的群殴参与过不少,但真正端着枪,奔着杀人的目的去办事的,还是第一次。
    杀贺雄时,是被澎湃的怒火冲昏了脑袋,但独狼不同。
    我跟他有恩怨,但不致死。
    我们更多的是立场问题。
    今日,我不杀他,明日,他将杀我。
    我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一艘漂泊不定的船上,船在海上航行,海上风浪很大,船颠簸着,我一边希冀的望着大海彼岸的绚烂烟火,一边眼睁睁看着离出港口越来越远。
    我跟着陆峰的步伐,边走,看了眼身边的陆峰。
    他的状态比我好很多,近距离观察下,他的脸紧绷着,步伐稳健,但随着距离独狼藏身点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有些粗重起来。
    月色下,我们距离独狼藏身点越来越近。
    两百米、一百米、八十米...
    我和陆峰,还有小卫,三人在羊肠小道路边的草丛刚刚蹲下,不远处,依稀可见砖房处传来狗叫声。
    “汪汪汪!”
    我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竭力控制着呼吸,等待着。
    过了大约十多秒,我们听见砖房处,传来门开的“呀”的声音。
    抬头望去,就见一个个子瘦瘦的人影,走到电线柱子旁边,拿着个手电筒,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