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今时不同往日
作者:御前带砖侍卫   南方黑道往事最新章节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慌,像是坐在楼阁王座里,看似舒适,实则底部是空的,随时可能坍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之法。
    我迫切想知道,炸水库的是谁,可思来想去,发现要揪出背后的人恐怕不容易。
    这么大的事儿,无论是被官方抓住,还是被李世光的人抓住,都不会有好下场,敢冒这么大风险搞这事儿,一定是做了很强的心理建设,很可能也事先规划过躲灾路线,要找出这个人,何其之难。
    踌躇着,我拿出手机,我想给刘彦明打个电话,旁敲侧击的问问他对大霸水库被炸事件的看法。
    然而,仿佛是心有灵犀似的,当我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刚准备给刘彦明拨过去的时候,他打过来了。
    电话接通后,刘彦明第一句话就是:“老四,跳哥的赌场被炸了,你晓得不?”
    从刘彦明疑惑的语气里,我听不出有丝毫的刻意。
    难道,是我多想了?
    我为我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儿是刘彦明策划的,或者跟刘彦明有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我也是刚知道。”我轻声说:“这事儿难搞啊,昨晚我刚跟跳哥聊得好好的,跳哥也肯给面,可一回头,他赌场就被人炸了。”
    电话里,传来刘彦明有些诧异的声音,“罗跳肯让步?老四,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知道?飞机没跟你说?”
    我更诧异,昨晚去百威大酒店跟跳哥谈判,刘彦明虽然没去,但飞机、付彪和鸭子三人是跟随我一块去的,飞机是刘彦明带起来的。
    我以为飞机会把跟跳哥谈判的情况跟刘彦明说呢,可从刘彦明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完全不知情?
    “说个卵子,昨天半夜我跟飞机打过电话,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听着刘彦明谩骂一般的解释,我不由得想起昨晚我跟盛雄还有鸭子付彪飞机三人吃饭后,去歌舞厅跳舞时,飞机搂着个胸很大的妞在舞池里尽情扭动腰肢的场景。
    飞机这人脾气暴躁,也挺骚,看见女人有点走不动道。我跟跳哥在百威酒店谈判,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刘彦明说他不知情,倒也说得过去。
    而顺着这个逻辑推导下去,这件事儿或许真的跟刘彦明没关系。
    因为,他事先并不知道我跟跳哥在酒店商谈的结果,也没有足够充分的动机冒这么大风险,去炸跳哥的赌场。
    ……
    我以为我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但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我错得很离谱。
    而今的江陵五虎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种简单的结构,而是一个庞大的集体,很多事儿,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也不是刘彦明能控制的。
    在一个王国里,无论是国王还是宰相,权力都很大,但无论是国王还是宰相的意志贯彻都是由人去执行的,而人心难测且易变...
    ……
    与刘彦明通话结束后,道上各种电话打过来,几乎都是聊跳哥渔场被炸事儿的,有人从我这试探消息,有人八卦着问我是不是要跟李世光开战,还有人直截了当的将我想象成了炸渔场的主使人,说着“牛逼啊老四,李世光的赌场都敢炸。”之类的话。
    一个上午起码接了十几二十个电话,都在聊这些事儿,我有点烦,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把手机关机,摆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起床,把手机开机。
    一开机,看见手机里有多了七八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个130开头的号码我异常熟悉,是李瑶的。
    我很诧异李瑶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最近半年多,我和李瑶之间有不少争吵,尤其是年初,因为鱼币的妹妹刘静的事儿,冷战了三四个月,后来她搬回江陵后,也不常待在一块,即使在一块,也时常争吵。
    这种争吵事后想起来经常觉得无法理解,比如我睡觉有点轻微打鼾,她就觉得我吵到了她,可打鼾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并且,也不是现在才打鼾,难道,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没打鼾吗?
    再比如,大概四五年前开始吧,我就习惯性的在枕头底下压一把枪,为此,李瑶曾经多次劝过我,说这个习惯不好,神经太紧绷了,而且容易枪起火什么的。
    我说有保险,不会起火,她还是不信,挺担忧的,也多次劝我把枪收起来,她说害怕。
    我理解她,但这么多年的打打杀杀,枕头下压把枪甚至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没有枪,我会觉得不习惯,觉得没安全感。
    我不会因为她的劝说而改变的,可我也不想看见她担心,也不想听见她碎碎念的嘀咕,所以,每次与她共房的时候,我会把枪藏起来,有时候藏到床底下,有时候藏到洗手间,有时候藏到窗户边,用书或者花盘压着。
    这种藏,也是看运气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没发现,可偶尔也有被她发现的时候,每次只要她发现了,肯定又是一番叨叨甚至是训儿子一样的训斥。
    我在外面,好歹也是个老大,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到她面前,有时候像是个孙子。
    她这种像老妈子一样的叨叨我其实还能理解,毕竟出发点是对我的担心,可有些事儿我真的难以忍受。
    比如在茶阳县第二人民医院后面,我买了一套房子,那房子是去年年底买的。之所以在那买套房子,纯粹是因为去年年底李瑶父亲李德刚在家里砌房子,给房子卸模时,从三楼摔下来,把腿给摔瘸了,为了照顾父亲,李瑶就来到了茶阳县第二人民医院陪护。
    腿摔瘸了,住院时间肯定不会短,为了方便,我就在医院附近买了套房子,房子挂李瑶名下,平时她住着,偶尔我也会去。
    去年下半年,大约是十一月份吧,那时候五龙桥还在施工,生意上的事儿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比较闲,就去茶阳县李瑶那待了一段时间,和她住一块。
    也是那段时间,我们之间经常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