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找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找到。
妈的!
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张二狗心灰意冷,他拖着沉重的歩子,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开三轮车到县城要半个多小时,如果走回家的话,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深更半夜的,想要坐个顺风车都没有。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心想,算了,黑夜总比白天好,不然的话,被人看见自己这个狼狈相,肯定会被嘲笑。
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回家也好,免得被人看见。
只是,他还不知道回家怎么和父母交代。
还有五万块钱,和每月1500的利息,他该怎么还上去。
“如果还不上的话,自然会有人找上门……”
前台女人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这一刻,张二狗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能,没有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不说,如今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拖累他们,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张二狗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他抹了一把眼泪,迈开双腿继续往前走,决定在天亮之前到家。
紧赶慢赶,终于在自己规定的时间赶回家里。
本想偷偷回到房间睡觉,可到家才发现,大门是反锁的,就算他拿着钥匙也没用。
不得已,只能喊父母开门。
大门被拍得咣咣响。
二狗娘推了推张老黑,“他爹,有人拍门,你去看看咋回事。”
张老黑翻了个身,哼唧一声又睡着了。
无奈,二狗娘只能自己去看。
“妈,开门!”
张二狗有气无力的喊道。
听见是儿子的声音,二狗娘连忙跑过去开门。
“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把两扇门全部打开,想要让张二狗把三轮车也开进来。
却被张二狗一把拦住,他闪进院子,随即把大门锁上。
见他一个人回来,却不见三轮车,二狗妈心生疑惑,“儿子,你不是开三轮车出去的吗?车呢?”
“妈……”张二狗满肚子的委屈没处诉说,蹲在地上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咋了儿子,哭啥呀,有啥你跟妈说,来,让妈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眼下,二狗娘只顾着心疼儿子了,不再追问三轮车的下落、
张二狗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着该怎么圆这个谎,总不能跟她实话实说吧,那样的话她肯定受不了打击。
“妈,我……”
张二狗蹲在地上,欲言又止。
“咋了呀儿子,你倒是说呀,真是急死我了……你不是去找工作吗?咋就哭着回来了?”
“我跟朋友去饭店吃饭,把三轮车放在路边,可等我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三轮车不见了……我……我是从县城跑回来的……”
眼下,张二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这么说了。
“哎呀,原来是三轮车丢了,没事,儿子,快起来去屋里,只要人没事就好,咱家那个三轮车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早就该换了,不心疼……”
二狗妈拉着儿子的手往屋里扯。
张老黑听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赶紧起床走了出来。
问清楚情况,他点上一根烟,声音低沉,“好了,只要人 没事就好,车再买一辆就行了,赶紧回屋休息去。”
见父母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张二狗的心里更加难受。
三轮车没了不要紧,可他还有5万块钱的高利贷,怎么办?
躺在床上,张二狗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把这个钱还上去。
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
……
白冰这边,看着一天的营业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尤仁照把他揽在怀里,面带笑意,“今天进账多少?”
“今天还不错,20万!”
“嗯,不错,等赚够一定的钱,就收手吧,咱俩以后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安享晚年。”
尤仁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种事情最终肯定会被警察发现,不过早晚的事。
就像他在后院埋尸体,那么多年都没事,自从林峰出现,把他的全部罪行都公布于天下,如今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想要见见太阳都不敢。
白冰白了尤仁照一眼,“那你跟我说,赚够一定的钱,是多少?”
听到她这么问,尤仁照顿时愣住了。
是啊,多少钱是够?
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答案。
“那你准备干到什么时候?”
尤仁照不敢保证白冰会养他一辈子,所以,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担忧。
毕竟像白冰这样有本事的女人,身边随时都会有更优秀的男人追求。
而自己除了能带给她短暂的快乐,其他一无所有。
这一点他不是没考虑过。
所以他才想让白冰早点金盆洗手,和他远走高飞,去过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活。
白冰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出坚定,“我也不知道能干到什么时候,我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
尤仁照一愣,他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来到这里的这些天,他们并没有更多的沟通,今天才知道白冰还有目标。
白冰起身倒上一杯水,拿着水杯在房间里缓缓走动,
“那就是……我要给我女儿存下足够的钱,之前我欠她的太多了,所以……以后我想好好弥补……”
“你女儿?弥补?”
听她这么说,尤仁照心头一紧,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只要他和白冰在一起不分开,白冰手里的钱就跟自己的一样,不分你我。
可如今,她居然说要为女儿存钱,也就是说,她挣得再多,都跟他没有关系。
再一个,她也说过,她的女儿留下一封信就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还要给她存钱?
想到这里,尤仁照忍不住问道,“你女儿不是没有消息吗?怎么还想着给她存钱?”
白冰低头一笑,面带苦涩,“是没消息,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已经死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见白冰态度如此坚决,尤仁照眼中闪过一丝厌弃,在她心里,似乎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
原来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他为她在地下室挖洞建房间,每天累死累活,本以为这些收益归是他们两个人的,没想到到头来,他根本不在别人的计划里。
呵!
真是个笑话!
尤仁照脸色突然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