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巫族已经覆灭,你已不是曾经的祖巫,而是地道平心。”
“何苦要将地道,搅入这场注定的量劫之中?”
“回到你的那一方小天地,安心守着地道,今日之事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慈眉善目的老者,和蔼万分地劝说着。
一副不忍见到后土因此堕入灾劫,万劫不复的模样。
提及巫族,后土眼神中冰冷之色弥漫。
“到底是天地众生,被迫卷入量劫,还是谁在主动推波助澜,让量劫席卷众生,道祖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量劫生灭乃是天数,非贫道所能左右。”
“天数……天道都不是纯粹的天道,究竟是天数,还是人数,道祖以为众生皆愚钝?”
“……”
话不投机半句多,道祖和蔼的表情逐渐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淡漠无情犹如天道化身的姿态。
祂深深地看了后土一眼,然后再无言语,悄然散去。
“看来,他也暂且不能肆无忌惮的操纵天道,只是能够牵引着天道,向他所期望的方向前行。”
“结果被他定下,是为所谓的大势;过程便是小势,小势的改变并不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如今道主的真界子民踏足此界,天道大势就更加只是一个笑话了。”
后土严阵以待,目光落在西方灵山所在之处。
如今核心的棋子,全都在她手中。
不趁机要个好价钱,顺势收拢一部分地府权柄回来。
那可就白白浪费如此良机了!
……
“果然啊,后土娘娘可从来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辈,曾经的祖巫可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啊。”
大山之中,暂且蛰伏下来的十日乌呢喃低语。
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了起来,好似看到那西方二圣接下来头疼的样子。
“一个天命取经人,一根护法神的棒子,我倒要看看佛门这抠搜的家伙,会不会心甘情愿放弃地府这块肥肉。”
“难。”
身侧,大羿的声音突然传来。
十日乌略显错愕:“你不是应该在地府里,帮助娘娘扫平一些障碍的吗,怎么有空来找我闲聊?”
大羿无聊的叹了口气:“帮不上啊!地府被天庭与佛门腐蚀多年,看似七零八落,实际上却完全不给娘娘能够安插人手的机会,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清闲了。”
“难怪……如此看来的话,娘娘想要达成交易,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对了,你那边可否有所收获?”
大羿问的是分裂出去的金乌陆压,四人小队之间,随时保持着联系状态,互通有无,故而知晓彼此的动向。
提及陆压,十日乌眼角抽了抽:“别提了,我还以为佛门大日真佛能有多大的影响力呢,到头来光杆司令一个罢了!除了以身入局,在西行量劫问题上能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在佛门内部那就是一外人。”
大羿挠了挠头:“这么说的话,咱们眼下的计划,没法进一步推进了?”
十日乌无奈道:“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以道主大计为主,也不能过分的贪功冒进。”
大羿默默颔首,不再开口。
他们的核心目标,是为了道主的归一大计。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彼此竞争,可以耍小心思。
可一切都是以不能破坏计划进行为前提的。
这也让他们在很多时候,不得不束手束脚。
他们一开始,不是没有问过道主,为何不以武力直接征服。
道主的回答是……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而非残破凋零的废土。
其次便是,每一个洪荒世界大概率都会存在类似“道祖”那种存在。
他们侵蚀洪荒世界的天道,试图以自身取代世界,收取盘古伟力。
在那种特殊的条件基础下。
道祖是有能力,拉着整个世界给祂陪葬的!
以道祖的野心,他可不会屈居于人下。
一旦发现他侵蚀了无尽岁月的世界,即将易主他人。
丝毫不用怀疑,鱼死网破必定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
道衍才会制定归一计划,逐步蚕食其余洪荒世界的气运。
世界之内的气运为根基,以道祖无法察觉的方式,从内部将其控制住。
然后他便能够肆无忌惮的,将另一个洪荒拉入真界之中,实现升华!
……
地府六道轮回之外,道祖的身影消失之后没多久。
两道佛光璀璨的身影,自西而来,盘坐于六道轮回之间。
二圣面色凄苦,极尽言辞阐述着西方如何如何贫瘠,如何如何凄惨,全指着此次量劫振兴西方之类。
希望以此打动后土,让她为了西方芸芸众生,不要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好好配合他们完成量劫。
还承诺他们定当记下这个恩情,今后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嗯……主打的一个口头承诺,真实利益那是分币不出!
道德绑架在二圣手里,也是玩儿得贼溜。
越说越离奇,甚至达到了后土不配合,就是在葬送世界,让洪荒步入覆灭的夸张程度!
好在。
后土虽然是自巫妖量劫之后,便自闭不出。
却也很是清楚,西方二圣的尿性。
看着他们蹲守六道轮回跟前,疯狂磨嘴皮子,直接就懒得搭理。
反正该着急的,从来都不是她。
眼瞅着那猴子已经在菩提祖师门下,学了也有一段时间。
一旦猴子学成归来,金箍棒若是还不到位。
那这位佛门护法神,未来怕是得赤手空拳打上天庭去了。
时间,是无数人仙眼中最不值钱的东西。
悠久无尽的寿元,令他们早就淡化了这个概念。
然而。
如今的佛门,上至圣人,下至沙弥,心底像是压着一只沙漏,还是沙子即将见底的那种!
六道轮回之前。
磨嘴皮子硬生生磨了好几年的西方二圣,终于是沉默了。
本就凄苦的面色,越发显得难看。
准提苦兮兮的看着接引:“师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接引重重叹息:“罢了,予她吧,西行为重,如今失去的,今后未必不能再拿回来。”
事到如今。
他们算是领教了后土的决心。
知道此次不出血,断无拿回东西的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