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妯娌反目
作者:一颗叫福宁的树   恶女种田:薛四娘家花满蹊最新章节     
    “大嫂,咱们妯娌这么些年,烦请告知,它日若我们二房分出去,我们屋中的家具陈设,是留在老宅,还是由我们带走。”
    丁氏盯着沈氏,眼里带着逼迫之意。
    沈氏被架起来,院内院外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她被盯的心里恼怒。
    诸氏更是暗骂丁氏一声蠢货,眼神不善盯着薛黄英。
    却见薛黄英正似笑非笑瞅着她,眸光极冷。
    这死丫头是故意的。
    诸氏头颅仰起,喝骂丁氏:“我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不孝长辈的坏女人,我和你爹都还没死,你就心心念念着分家分产。”
    她这话如利刃,尖刻难听,丁氏心里又恨又委屈。
    见沈氏装死不肯回答。
    这老虔婆只管骂她,心里更加认定老两口偏心,来日分家,除几亩地外,他们连个凳子腿都带不走。
    这能忍!
    她心里酝酿着风暴,盘算着怎么干场大的,务必今儿当着全村人,把分家析产的章程定下来。
    三年、五年、十年。
    都不会有变动。
    偏偏这时还有同诸氏交好的老妇人出言相劝,说诸氏操持一大家子不容易,让丁氏莫要小人之心,快快同诸氏下跪认错。
    丁氏气的脸红脖子粗,她只是想亲口听这俩老娘们定下来日分家的份额。
    这怎么就成她的错。
    这死婆子当满村人面说她是坏女人,这话传出去。
    他家林子往后还能结成好亲事,她以后还能在儿媳妇面前直起腰!
    这些蛇鼠一窝的老不死竟还要自己下跪认错。
    行,她跪!
    只看这老虔婆受不受得起。
    丁氏心一横,抱着全当自己提前哭丧的想法,重重跪在诸氏身前,嘴一张,就开始嚎啕大哭。
    她也不是只一味哭,而是一边哭,一边言语清晰剖白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与付出。
    “我娘家姐妹常羡慕我嫁的好,夫家家底殷实,田地几十亩,竹林一大片………!”
    “大家看看我的手,从进门就操持家务,从锅灶转到地头,我是一刻不得闲,吃饭别人吃精白面,我吃粗粮。”
    “家里看着十天半月割块肉,那肉和我们二房有啥关系,多闻两口肉味,婆婆就要骂咱们馋,说咱们不是吃肉的命!”
    “苍天啊,干活找着我了,就算我命贱,只配干活,不配吃肉,我家林子和小雨总姓郑吧,为啥比起侄子侄女也是两样看待。”
    恰好郑林和郑小鱼背着一大一小两只背篓挤进院来,丁氏腾的一下站起来,把二人身后的装满青草的背篓卸下,往地上一掷。
    手一抹眼睛,扯着郑林和郑小鱼,向村人们哭道:“我家林子今年十三了,就因为干的多,吃的少,半大小子细胳膊细腿,常常夜里起来喝凉水垫肚。”
    “再看看小鱼,九岁的娃儿瘦的脸黄黄的,衣裳从没穿过新的,这补丁摞补丁,也就比乞丐略强点……!”
    “我们二房从上到下为这个家辛苦劳累,这些年我闹过什么,还是吵过什么,不过是想知道来日分家时,能不能带走房里的破柜烂被,怎么我就成坏女人了,还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我不服,也不认。”
    丁氏怒目圆睁,眼泪滚滚落下。
    众人见她实在伤心难过,也随着她的哭诉想起郑赟六岁进学堂,如今更是长衫在身,斯斯文文。
    郑雪生的好,去年更是花了银钱,跟着绣坊的大师傅学做裁缝,待来日学得手艺,更是能轻而易举嫁到好人家。
    大房这两个孩子,不管是郑赟,还是郑雪,眼看都前程亮堂。
    再看瘦瘦巴巴,面色黄黄,头发还沾着草屑的郑林和郑小鱼。
    两房孩子一对比,果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顿时一个个无不心生怜悯,转而开始安慰她。
    诸氏简直气疯了,这娘们信口雌黄,竟还扯上她宝贝大孙子说嘴。
    她胸口剧烈起伏,郑赟是她的骄傲,费了他们多少心血。
    岂是由着这婆娘挂在嘴边叨叨的。
    若不是满村人都在看着,她恨不能立马把丁氏打成烂羊头。
    还睁眼说瞎话,家里哪回烧肉没分给她,虽只有一片,也不是丁点没有。
    再说吃粗粮,家里吃粗粮的又不只是她一个,细粮金贵,她大孙子读书辛苦,又耗费脑子,那都是给她大孙子吃的。
    一个大人,还是长辈,竟这么厚脸皮,从个孩子嘴里抢食吃。
    再说孩子瘦、穿的破,那还不是她这个当娘的不上心。
    怎么就成家里苛待了。
    见村里人隐隐投来的不赞同目光,诸氏极力压制怒气,张口就要辩驳解释。
    奈何丁氏哭的声高凄惨,把她的声音遮的严实。
    ”这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哭哭啼啼,不嫌晦气。”族长被人搀着进来。
    薛黄英回头一看,微微一愣,只见扶着他的人正是容泽。
    薛黄英有些意外,也不知道这人啥时候溜出去的,还请来了族长,两人相视,眼里都带着轻微笑意。
    丁氏见到族长,忙收敛哭声,开始说前因后果。
    她人不笨,说起的时候,避开郑赟,只说她的委屈,和不公之处。
    族长皱眉教训:“多大点事儿,值当嚎成这样,让人看咱们郑家笑话。”
    训完丁氏,扭头盯着沈氏:“你是大嫂,老二家的也是求个心安明白,当着大家伙面,你就说说,来日你公婆百年后,他们屋里的东西,让不让她带走。”
    沈氏咬唇,半点不想松口。
    她瞅着丁氏恨不能撕自己的目光,也不敢说太绝,三房分走,家里活计还得老二两口子扛一半。
    她眼神瞥向瑟缩躲一旁的郑小鱼,眼神晦暗。
    这丫头瘦归瘦,模样却不差,来日,怕是有些用处,能为她儿的前程添一二助力。
    沈氏暂且压下心底的烦躁,不敢把话说死,只避重就轻道:“我都听爹娘的,真到那一步,爹娘说给老二多少,我一点不含糊。”
    丁氏不理她,只看着族长,苦笑道:“大嫂这话不实,爹娘今儿都能对老三不管不顾,任由大嫂威风做主,焉知来日不会这么对我们。”
    村人看着一旁怒气冲冲的薛家众人,又看摆在西厢房门口的炕柜桌子。
    眼下场面还真是和丁氏说的一样,沈氏拦着不让搬,郑老三也无可奈何。
    一时,都觉这话是推脱之语,不尽不实。
    丁氏心里愤恨,对着族长拜下去,眼里满是委屈:“族长阿爷见谅,若几十年后咱们分家光身子出去,拼着现在落个不孝名头,我今儿也要分家。”
    她面色凄凉,道:“最坏不过如老三一般,在村里找个破屋暂住,好在我们夫妻还有把子力气,辛苦几年也能攒出一些家私,总好过几十年后,把咱们光身子赶出去,那时我俩路都走不稳当,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