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成长意味着历经失去,孤独则是成长的结局。”——书风雨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他的故事,传说他是最后一个黑发黑瞳的黄皮肤男孩,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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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杂种,像条流浪狗。”
“能别侮辱狗吗?”
“盯着他点儿,小心东西被偷了。”
“怕是个没爹没娘的货,呵呵。”
数不清有多少次听到这种谩骂了。钟焉窝在地上喘息着,从鼻子和嘴角的血能看得出,他这次又伤得不轻。尽管如此,他仍然挣扎着想要起身,起身给面前这两个混蛋一个教训。
“别起来了,焉!”希尔薇娅从远处赶来:“你们两个给我滚开,否则就等着村长收拾你们吧!”
“哟哟,我以为谁呢,希尔薇娅,你就只会搬出来你的村长爷爷吗?”一个黄头发年轻人走近,他站在了那两个混蛋背后。
黄色的头发,上等人。弗瑞德,领主管家的孩子,偶尔会跑来森林里玩耍的小霸王。
“原来是你这条仗势欺人的恶狗。”希尔薇娅恶狠狠地看着弗瑞德。
弗瑞德眯起眼,牙关紧咬,他恨不得咬死这样对他说话的人:“连她一起揍!”
那两人愣了下:“我看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
“混蛋,听不懂我的话吗!”弗瑞德暴跳如雷。
两个家伙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卷起袖子朝希尔薇娅走去,却被地上的钟焉抓住了脚脖子。
“不知死活!”
“啊——”
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尖叫声一同从钟焉身上传来,两个家伙转身对着钟焉用脚猛踩,希尔薇娅急忙扑在钟焉身上,用身子护着钟焉。
不论如何的踢打,希尔薇娅就是不肯松开钟焉,这个灰色头发的小姑娘只有闷哼,并无惨叫。
咻!
一支利箭射在弗瑞德脚边。
“再不停手,下一箭就会穿透你的脑袋。”
几人从一同看向声音传来之处,一个灰色头发的年轻人站在四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上,拉着弓瞄向弗瑞德。
“哥哥!”希尔薇娅眼中透着希望。
弗瑞德咽了口唾沫:“你不是打猎去了吗?”
“少废话,不想死就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森林里,我不会再重复这句话。”利奥箭在弦上,眉心一个利刃般的标记亮起,嘶嘶的风鸣声震荡在林子里,林中的风向他的身边汇聚,气温陡然下降。
“是【仄费罗斯的冷视】……走,我们走……”弗瑞德带着那两个家伙慌忙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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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奥走过来,收起弓箭。
“哥哥……”
啪!
利奥打了希尔薇娅一巴掌:“如果你再像今天这样护着这小子,我就把他射死,然后剥了他的皮,把他挂在村口的石柱上晒干了喂野兽!”
“可我不想看着他被人揍!”
“你以为我每次都能及时救你吗?”
“我又没求你来救我!”
“那他有求过你吗?”
利奥拎起趴在地上的钟焉,这黑头发小子鼻青脸肿的,血糊糊的脸上沾满了泥巴和树叶,身子干巴巴的像一堆废柴。
利奥一脸嫌弃地摇摇他:“该死!晕倒了还得我背他回去对吧?”
希尔薇娅赌气地说:“我背就行……”
“背你个头,回去再收拾你。”
希尔薇娅奶声奶气地嘟起嘴:“辛苦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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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就必须遭受这不公的待遇,我睡在冰冷的泥地,和狗抢食物,每日要拿起锄头耕种不属于我的土地,跟我一样大的孩子欺负我,主人鞭笞我,法律?法律要保护黄头发的贵族!自由?自由是我身上的枷锁!神明?神明大概是死了吧。孤零零的活着,或许明日就要孤零零的死。我不愿再过这样的日子!不!不要过来……不要……我干活……不要打我!求求你了……”
冰冷的鞭子落下,却带来灼热的痛感。
“那个小子跑了?黑色的头发,这种人天生就有罪!必须杀了他。”
大批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
“快逃!孩子,你还年轻!”
“你们这些奴隶!勒死他们。”
“孩子,没有人生而有罪,去找你的族人吧……”
令人感到绝望的窒息席卷着他的脑海,如同一场狂风暴雨,无情的蹂躏着眼中的一切,那高大华丽的宫殿……和衣衫褴褛的奴隶。
“这就是罪人、奴隶的下场!”
鲜血铺满华丽的石阶,高处传来阵阵狞笑,他们欣赏着哀嚎。
“停下——”
钟焉猛然惊醒。
希尔薇娅掀开帐篷,露出一角阳光:“焉,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