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去,【草叶】带着人抱着真正的安洁莉娜往村外跑去。被愚弄的感觉并不好受,这让本就满怀愤怒的钟焉更加凶戾。
“【草叶】快跑!”【耳朵】一步踏前,带着众人拦在了钟焉面前。【草叶】担忧地回望他们。
实力过于悬殊,片刻之间,钟焉击败了【耳朵】,拎着他轰开人群朝【草叶】而来。
【耳朵】拼命挣扎着大喊:“跑!跑啊!”
【草叶】没有跑,而是停下了,站在原地将安洁莉娜放下来。他没有选择,用安洁莉娜换【耳朵】,对他来说必须的。
钟焉的眼神中写满了无情,他一把将【耳朵】丢了过去,然后走过来,指尖一弹崩开了安洁莉娜身上的绳索,牵住了她的手。安洁莉娜好像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浑身颤抖,六神无主。钟焉轻轻摸了摸安洁莉娜的头,然后带着她向外走。
月光下,众人神情各异。
“钟焉,你真的要与极昼烈阳为敌吗?”【草叶】问。
钟焉停下了脚步:“棱镜死了,盖茨也死了,可你们还活着,仇恨的时代结束了,我不想再做谁的敌人,谁也不要与我为敌,我只想沉溺在安逸的生活中,直至老去。”
【耳朵】大喊一声,抽出匕首刺向安洁莉娜。钟焉转身打落匕首,反手一震,匕首倒插在【耳朵】的心口。安洁莉娜感觉到钟焉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耳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瞪大了血目看向钟焉:“永远……永远不会结束……你……你不可能过上……你想要的……呃啊……生活……”
噗,【耳朵】的口鼻中喷出了鲜血,倒在了地上。
【草叶】:“【耳朵】!”
他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好兄弟,止血用的绷带拼命的压住创口,治愈魔法无所保留地施展,可尽管如此,也无法阻止【耳朵】生命的快速流逝。
不知为何,安洁莉娜哭了。钟焉的嘴角微微启闭,但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带着安洁莉娜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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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
推开侍女,夫人快步走出房间,一路跑下阶梯,慌张地来到了大殿内。
殿内,艾什丽抬着头望着夫人,她几乎从未见过夫人这样紧张。在艾什丽身边,站着呆滞的安洁莉娜。夫人一把冲了过去,紧紧地将安洁莉娜揽入了怀中,然后又在她浑身上下看了看,索幸没有明显的伤痕,长呼一口气,紧紧抱住抱住了安洁莉娜。
安洁莉娜如孩子般啼哭起来,喃喃道:“姐姐……姐姐……”
“不怕,不怕,姐姐在……”夫人看向艾什丽:“钟焉呢?”
艾什丽:“正在殿外等候。”
夫人:“传他进来。”
艾什丽:“是。”
夫人:“等等。”
艾什丽:“是。”
“去办点事,把那几个极昼烈阳的暗桩都处理了,不准让他们再踏入奥斯陆一步!还有……”夫人的眼底浮现了一丝寒意:“以后别院不住了,派人把那里打扫干净,这些事不要让钟焉知晓。”
“是……”艾什丽的声音微微颤抖,施了个礼退出了大殿。
很快,钟焉走了进来。
“钟焉,拜见夫人。”
夫人:“不必跪了,从今以后你见我都不用跪了。”
钟焉拱手施礼:“谢夫人恩典。”
夫人轻轻拍抚安洁莉娜的背,安洁莉娜在夫人怀中偷偷看向钟焉,渐渐止住了哭啼。
夫人:“没有受伤吧?”
钟焉摇摇头:“没有。”
夫人:“焉,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安洁莉娜需要你,我封你为侍驾右护卫,你就暂留宫中吧。”
钟焉摆手:“不不……夫人,我一个男人留在宫内只怕不妥。”
夫人:“索菲娅和古蒂娜也在宫中,你们好久没见了,我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方便。”
楼上,侍女带着索菲娅出现在钟焉的视野中。
卫士捧着一套黑色的布甲走了过来。
钟焉低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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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钟焉随行在夫人驾前已有两月。这两月间,钟焉见到了夫人的操劳,也看到了局势的日渐紧张。比较好的是,奥斯陆城内的政局大致稳定了下来,而以奥斯陆为核心,周围的诺玛城、诺玛城、凯罗德姆、拜勒姆、诺森城、伦斯克和阿斯克尔等城市与城镇,已经被阿图罗等将军收复。
而在西边,弗莱斯贝格的领主也表示了愿意向夫人效忠,但条件是要求夫人出兵协助他攻打在西边日益壮大的伯洛夫。伯洛夫手里至少有三四万兵力,甚至更多,眼下与伯洛夫为敌显然是种冒险行为,夫人表示愿意先为他出面调停。这是缓兵之计。
这头儿能缓,另外两头缓不了。
一个是继续在东部扩张的厄尔公国,他们接连取胜,北境王国的边军已经从进攻变成了退守,将士们依赖着东部的两个侯国苦苦坚持,随时都有可能全线崩溃,边境将士宣布向夫人效忠,但要求供给他们兵员和粮食。现在内忧外困,上哪给他们找兵员和粮食?为了这件事,议会的议员们每天都在吵架,甚至动手。
但,眼下来说,最要紧的是南部。
“一共是四个家族,合计九位领主,带头的滕莎家族的古波侯爵,他们集结了两万七千人,从滕莎贝格出发,在上周已经抵达了胡夫城,胡夫城的领主和守将拒开城,他们便以勤王平叛的名义攻破了城池,领主全族上下无一幸免,城中居民也遭受了洗劫,胡夫城受损严重,他们补给完成后,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桑德城。”
读到这里,塞姆勒抬起头瞄了一眼坐在躺椅上的夫人。
夫人睁开眼:“继续。”
“呃……是……咳咳……”塞姆勒清了清嗓子:“桑德城是座小城,没有多少守军,原本算是胡夫城的治下,他们已经向我们寄出了求援信,但即便我们现在出兵,也难以赶在桑德城失陷前抵达。”
夫人皱起了眉头:“那就是得放弃了?”
塞姆勒低下脑袋,嘟嘟囔囔道:“只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