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过往种种,穆行重并不相信他的话,此刻赤着眼睛说:“不是你那会是谁?除了你谁还知道我家!余荔荔我警告你,如果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饶你!还有你爹,你也别想让我装作毫不知情地放过他!”
“去你大爷的!对,没错!就是老子,老子把你娘绑走了!就是为了告诉你要是不滚蛋你就别想见到她!”这几日本就种种烦心事缠身,余荔荔见穆行重这么说不禁有些口不择言。
“你把人绑去哪里了!”穆行重一拳挥了过来。
幼时苏红玉在家也曾教他习武,只是这些年生疏了,上次会被穆行重揍翻完全是因为大意了,此次一直盯着他行动的余荔荔一个侧身便将这一拳闪了过去。
“清海寺!!”余荔荔信口胡诌,他觉得此刻穆行重完全是没事儿找事儿,穆姨母许是出门了也不一定,便故意提了这个地方——光是上山便有很长的坡路,随后还有一千级台阶,你便爬去吧!!
穆行重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准备策马往清海寺赶去。
“……还真信了,拜拜了您嘞。”他嘟嘟囔囔地拿起铁锹,刚要接着挖,便被折返的穆行重一把拉住衣领,趔趔趄趄地被带了几步,“草!你干什么!”
“你跟我一起。”
“我不!”余荔荔一掌劈开他的手,便准备溜掉,却被穆行重再次抓住胳膊强行带上了马。
“你放我下来!两个男的乘一匹算怎么回事!我跟你去就是了,你放开我,我让人牵马来。”余荔荔挣扎着对坐他后面的穆行重道。
的确不方便。穆行重皱了下眉,随后把余荔荔放了下来,看他让下属牵了马来。
“走吧,穆大爷!”余荔荔没好气。
穆行重阴着脸瞪了他一眼,随后驱马走出府门。随着他踏出去的那一刻,余荔荔大吼:“快!快关门!!”
还没来得及转身,余府大门轰然紧闭。
……
穆行重:自己究竟为何会相信他!!
不欲多浪费时间,他策马往城外清海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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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累了便歇歇吧,来人呐,把水壶拿来。”关旭对身后的侍从说道。
“朕真是老了,这才爬这么点儿,就不行了。”赵意衡扶着腰喝水。
“哪儿能啊,陛下还年轻着呢,您爬这么些已经是挺厉害了,要不是跟着陛下,奴才连一百阶都爬不动啊,您说说,您可不是身子骨儿还硬朗吗?”关旭笑盈盈地接过水壶。
“就你会说话,行了,也没多少了,接着走吧。”
说是微服出宫,但随着年龄越大越怕意外,害怕有人会加害于他的赵意衡在昨天便让关旭清了山,倒是没有重兵把守,只让人暗中盯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如今这山梯漫漫,却只有他和几个随从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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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速速停下!”穆行重正策马飞奔上山之时,一伙黑衣人冲了出来,生生把他逼停在了路上。
狗日的余荔荔!!
很显然,穆行重把这伙人误以为是余荔荔安排在此处拦截他的。
“你们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穆行重抽出剑来,指着这伙人的为首者说道。
“大胆!今日已封山,若你此时离去我便不计较你的鲁莽!”
“废话少说!”穆行重提剑飞去。
黑衣人也抽出剑来,两剑相碰鸣声不止。
穆行重到底在马上,冲击力更强,把那位首领逼得连连后退。
见其他人都要围上来,穆行重无意与他们纠缠,提马一转,飞身跃过黑衣人,继续向前飞奔而去。
“一群蠢货!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拿不下,还不快追!”首领显然忘了他这段话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由于他们是藏在暗处的,不曾骑马,此刻只能凭借双腿疾奔而上。
“抓刺客!抓刺客!”赵意衡在喝了水后才走了没两步,便听到后方传来的喊声。
“快!护驾!护驾!”关旭显然也听到了,立刻让身边跟随的护卫把赵意衡团团围住。
穆行重也听到了。
不过是在离赵意衡他们只有几十阶台阶时。
他赶忙勒马停下,随后翻身下马准备上前告罪,却马上被冲上来的护卫拿住了。
“大胆!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陛下!”关旭怒斥道。
“草民不知是陛下,草民听闻母亲被绑到了寺中,才火速策马而来,这才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穆行重被一众侍卫压跪在地,出口解释道。
“抬起他的头来。”赵意衡说道。
这张脸……
这么多年赵意衡早已忘记穆南洲长什么样,故此刻看与她略有些像的穆行重,只觉得有些熟悉。
以及——好看。
确实好看。
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容貌,放在“花明海亭荔玉莹”中也是毫不逊色的。
“你说的可是实话?”赵意衡刚刚被那声“刺客”吓到,此刻却已经缓了过来。
“是,草民以为家母遭歹人劫持到了寺中,匆匆赶来,扰了陛下爬山的雅兴,让您受到惊吓,草民该死。”
赵意衡皱了皱眉:“你口中的歹人是?”
“……是小人一好友。”
“放肆!胆敢戏弄于朕,既是好友又为何会劫持你母亲?”
“给我打!”关旭听风降雨,冲那些侍卫道,“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回……回陛下,草民……所说确是实话!”穆行重在一棒棒之中声音有些颤抖,“只是……他近日与草民有些不合,故出此下策。”
“行了。”看赵意衡挥了挥手,关旭忙喊停。
“看你出于一片孝心,朕也不想难为你。关旭,便放他走吧。”
“是,陛下。听到了吗,陛下仁慈,看你所行虽鲁莽但是为母亲,这才不与你计较,你便速速离去吧。”
“多谢陛下,只是……草民不能走,草民想到寺内看看母亲究竟在没在,望陛下应允。”穆行重忍着后背的伤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大胆!陛下愿意放你走已是彰显恩宽,怎么如此放肆!”关旭呵斥道。
“算了关旭,难为他一心想着母亲,此刻也不畏缩惧怕,便让他一同上去吧。”
“多谢陛下!”穆行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