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困了就自己先睡。”穆行重看着书没有抬头。
余荔荔听他这句“自己先睡”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但白天忙了一天确实累了,便懒得再去纠正他,躺床上就睡着了。
过了许久,半梦半醒间,就感觉有人伸手给他盖被子,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听到穆行重躺在了他的身旁。
“你……”不讲信用!
“睡吧,你既当我是兄长,我便不会做什么的。”边说着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他。
余荔荔太困了,在他这样的轻拍下没多时便真的睡着了。
穆行重看着他,心下叹了口气:阿荔,哪知我竟比你年幼些,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听你喊穆哥哥……
想着便忍不住逗他:“阿荔。”
“嗯?”余荔荔毫无设防。
“喊声穆哥哥来听听。”
“嗯,怒哥的。”梦中呓语不清。
……算了,不跟他说年龄问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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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关旭便来了,正式颁旨说罪臣之子余荔荔余?菱的奴籍暂归穆府。
穆行重把人送到府外后,关旭低声道:“殿下勿要怪陛下,陛下向来……看重颜面,发生了这样的事陛下自然不想再见到她。隐瞒圣听是大罪,穆姑娘所行之事确实不妥,陛下肯饶她一命已是恩宽。”
穆行重抿了抿唇:“只要母亲还活着就好。”
这是昨日他到了宫中才知道的,那日赵意衡让林太医拿来了假死之药,以这种方式赐死了“穆南洲”,留下了“齐二熊”,但到底恼怒,便下了旨,将这位齐二熊驱逐出京,借“落叶归根”之名将其流放至南疆,且永不可入京。
不过这倒合了穆南洲的心意,只是会让母子许久无法相见。
“陛下就是怕您要是知道了会跟着回南疆,才没有告诉您,只是看您……这几日不思朝政魂不守舍,实在不忍心,这才让奴才告知了您实情。”关旭继续说道,“您说余公子奴籍的圣旨不必写‘瑜王府’,陛下也同意了,您看,这册封……”
“等几日吧。”
那他这是应下了,关旭瞬时喜笑颜开——自那圣旨颁下来后,苦恼的何止是空灯大师一个人?碍于穆行重当日拒了圣旨,他在面对旁人明里暗里的询问时也不好说这位瑜王的身份,赵意衡因着他的“抗旨”自然很是生气,他每日夹在其中当真是苦不自胜。
送别了关旭后回到院内就看到余荔荔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你怎么去送那么久,阿菱呢?”
穆行重:……有点后悔了。
遂瞪了他一眼:“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刚刚圣旨不是说阿菱的也过到你这边了吗?”
穆行重不打算理他,径直往屋内走去。
“啊?阿菱呢阿菱呢,说话呀。”余荔荔穷追不舍。
穆行重猛地转身,余荔荔差点撞到他身上。
想起昨晚的事,穆行重便有些恶趣味地微微笑道:“喊声穆哥哥来听听就告诉你。”
“这有什么的,穆哥哥,好哥哥,阿菱呢?”余荔荔脸皮堪比城墙厚,叫的毫不知耻。
“……关旭去程府宣旨了,宣完就送过来。”穆行重嘴角抽抽——他的恶趣味瞬间被某人的不要脸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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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菱被接过来时余荔荔正焦急地等在穆府门口,见到哥哥后这小家伙便飞奔而来:“哥哥,才一天没见阿菱就好想你。”
穆行重:……果然是后悔了。
于是乎余荔荔还没说话,穆行重先张了口:“喊哥就喊哥,叫兄长就叫兄长,做什么叫哥哥,腻腻歪歪不成样子。”
小团子看着冷着脸的某人:这个脾气好的哥哥怎么变了……变这么凶……
遂扯了扯余荔荔的衣角,怕道:“哥哥。”
余荔荔干咳一声,虽然不知道这位刚刚还让他喊穆“哥哥”的某人跟小孩子呷什么醋,但本着此刻寄人篱下的状况,还是说道:“阿菱乖,听穆哥哥的。”
小团子嘟了嘟嘴:“哦,穆哥,兄长。”
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穆哥:……
把小孩子安置在厢房后穆行重便出了门——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到曲倾坊一趟。
“帮我查两个人。”穆行重坐下后便对彩云道。
彩云年纪不算大,三十不到,却已经在曲倾坊成了明里的老板娘,坊里姑娘和外边知道的都喊她一声彩云妈妈。
“公子您说。”彩云早已摒去了左右。
“刑部侍郎张文杰,还有京卫军统领王松。”
彩云何其聪明,马上知道他要做什么,应下后便招呼来了丫鬟,通知了下去。
“对了,之前让你安插在平王府人,做的怎么样了?”临走前穆行重想了起来。
“平王平日看似平庸之辈,但他府上管理却极为严苛,男女美色一律不近,这……公子恕罪,属下还没有安置妥当。”
穆行重略皱了下眉,他在入仕后平王已经因着余德光的事被关了禁闭,故他并未与其相交过,闻言只当赵钰平平日里伪装地极好,想了下说道:“既如此,便先停了吧,免得打草惊蛇。不过还是要时刻关注平王府的情况。”
“嗯,属下明白。”
穆行重下楼后便遇到了张竹廷。
昨日被三连踹,张竹廷的背有些负伤,但照旧是死性不改,百花丛里钻。不过在看到穆行重后他那原本正与姑娘们调笑的脸春风不在了:“穆状元郎?怎么,大官人还要来这个地方偷吃不成,家里那位满足不了你?”
“哦?你是指?”穆行重微笑。
“当然是‘荔玉莹’余大公子啊,现下都知道他那奴籍归你了,”张竹廷走过来搭住他的肩,奸笑道,“怎么,有这样位奴才,您不得嗯哼酱酿一下啊?之前他那性子,你是他老相好的时候怎么也得是下头那个吧,现在好了,嗯?”
边说边一脸贱嗖嗖地挑了挑眉。
穆行重依旧是一脸微笑,只是手上的动作却宣示出他的心情。
“啊!!”
穆行重满意离开,张竹廷抱手痛哭。
于是乎某人背还没好,手便又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