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姝脑海思绪万千,总觉得霍弛不会这么好心。
对待一颗棋子哪用得着这般大方。
“还是不必了。”
萧玄誉若是对这笔钱财紧追不舍,最终查到霍弛身上他也只能认个哑巴亏,若是查到她身上那可就说不清了。
“我是那样不谨慎的人吗?这笔钱保管会干干净净的到你宫外的侍女手里,别忘了如今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你好我才会好。”
霍弛把玩着她的下巴,贴着她耳朵说话的样子显得极为暧昧。
“少主既然这么大方,那我也有东西想要送给少主。”
裴月姝拿出两页宣纸,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了香皂和玻璃的制造方法。
“好极。”霍弛粗略扫过,一双眼眸黑得发亮,“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裴月姝将林霜见的事说给了他听,但是没有提她借尸还魂一事。
“这样的人才留在宫里当真是可惜了。”霍弛眼中的思绪飘远,隐约闪过一丝杀气。
“留着她,你还能和皇帝同分一杯羹,若是她死了,皇帝又怎么有实力与你一同对抗季向两家。”
霍弛看向她,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之色。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从她故意把季氏女不睦的消息透给陆美人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今日。
陆美人怨恨皇后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有子,皇后也不是傻子,陆美人迟早都会被她查出来。
而她又在此时故意抢赵德妃的恩宠,逼得赵德妃原形毕露,对她恨之入骨,必然会利用将死的陆美人与她鱼死网破。
霍弛问,“你那时让人给陆美人的纸条里写了什么?”
“还能写什么,不过是把真相告诉了她。”
陆晴娘一直以为她的孩子是被皇后害的,从未想过向贵妃也在其中横插了一脚,甚至她不能再有孕也是向贵妃的手段。
比起裴月姝,陆晴娘自是更加想要向贵妃偿命,而且她还在纸条上写了,向贵妃有孕,陆晴娘更是丧失理智。
赵德妃和向贵妃自以为稳操胜券,但她们的所作所为都在裴月姝的算计之中。
向贵妃莫名其妙失了孩子,赵德妃必然要承受她的怒火。
很快皇后也会查到陆美人与赵德妃的关系,皇后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前有赵德妃吸引火力,后有林才人得到圣宠引人注目,而她裴月姝自然是可以安稳隐于幕后。
霍弛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若是男儿,这世间我又会多一个强劲的对手。”
“少主不是说了吗,我们是连在一起的。”裴月姝微微勾唇,在他手掌心轻蹭,分明是极其乖巧的样子,落在霍弛的眼中全然只剩下了诱惑。
霍弛目光微闪,从始至终他都看不明白这个女人,这样的话谁信谁就输了。
“这么说来,向贵妃小产是个意外?”
裴月姝点头,连向贵妃都不知道自己有孕,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霍弛心下疑惑,他觉得裴月姝是知道的,她身上的秘密可多着呢。
“我该回去了,萧玄誉一会儿可能会来找我。”裴月姝正要起身,但被霍弛紧紧摁住后背。
霍弛神色有些不对,他几乎是将裴月姝禁锢在怀里,语气里透着莫名的情绪。
“卿卿是你的小名?”
裴月姝皱眉,头一次不加掩饰的露出厌恶的情绪。
这个名字也是这些人能配叫的?
霍弛见她变脸,识趣的没再多问,把玩她那如葱削般的手指,“过开年,向氏又会举荐一批人进京,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届时少主吩咐我便是,我自当全力配合少主。”
霍弛点头,神情冷凝的看向她,“除了这些,你就再没旁的与我说?”
裴月姝冷笑,“少主想和我谈感情,不如先把陆暄妍的人头送给我。”
霍弛脸上的表情倏尔消散,“看来你今日是不想走了,也好,我也想和你多待一会。”
说罢他便狠狠地吻向她的唇,裴月姝自是抗拒,但她的力气对于霍弛而言几乎是微乎其微。
霍弛贪婪的品尝她的滋味,一只手摁住她的脖颈,一只手缓缓伸进貂裘里面。
裴月姝浑身一震,想起那七日的亲密无间,她的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激起一阵难以描述的战栗。
她想去摁住他的手,但霍弛却狠狠将她压向自己,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宛如一对交颈的鸳鸯。
他唇上动作不断,手也没闲着。
裴月姝只能紧紧揪住他身后的衣服,身体轻轻抖动,就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柳枝,又似小船飘摇,缓缓溅起一滩的春水。
明明是在冬日,但两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闷热之气,裴月姝面色腴红,即便被他吻着,口中也偶尔溢出细碎的轻吟。
霍弛松开她的唇,喘息着观赏那抹诱人的春光。
她微微仰头又落下,优雅的天鹅颈在他面前一次一次地显露,霍弛轻眨了一下眼睛,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吻了上去。
一刻钟后,这一方天地慢慢安静下来,只余下雪融化时发出的潄漱声。
裴月姝闭着眼睛靠在霍弛宽阔的肩膀上,红唇微张,身体似还在小幅度的抖动。
霍弛没比她好哪去,他眼睛里遍布血丝,里头藏着一只名为欲望的囚兽。
又过了一会,霍弛取了她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起了五根手指。
“还能走吗?”他吻着她的侧脸哑声问,或许今晚他应该约在一间厢房。
裴月姝睁开眼睛,里面还残存着尚未消散的迷蒙雾气。
“我不过是与少主说了句气话,少主何至于这样欺负我?”她故作委屈,但语气却极为勾人。
霍弛嗤笑一声,拉着她的手摁在那处坚挺之上,“我欺负你?现在是谁难受?”
裴月姝抽回手直起身体,主动在霍弛唇上轻吻,眼波流转,“那便,一笔勾销了。”
她从来没想过霍弛会因为她要了陆暄妍的命,但男人嘛,总是需要时不时给与一些情绪波动,否则他迟早会忘记她的。
霍弛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眼睑耷拉着看她,腔调散漫道,“这可销不了,先欠着。”
“姑娘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鸢尾在拱门下焦急地等待,若不是小路子和小江子一直拦着,她恐怕早就进去查看了。
她扶着裴月姝走下台阶,裴月姝面色正常,说了句没什么。
“萧玄誉呢?”
“还在偏殿陪着向贵妃,并未出来。”
“甚好。”裴月姝若无其事地碰了一下微肿的红唇。
回到景阳宫,裴月姝叫了热水,在内室待了小半个钟头才出来。
此时已近子时,裴月姝穿着寝衣坐在书桌旁提笔,很快一枚玉玦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宣纸上。
“鸢尾,你把嬷嬷请来。”
杜嬷嬷还未歇下,见裴月姝穿的单薄,取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
“姑娘怎么了?”
“嬷嬷可认得这枚玉玦。”
杜嬷嬷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将那张宣纸放在烛火边看了好一会才道,“有些眼熟,姑娘曾经好像也有一个。”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了。”裴月姝皱眉。
杜嬷嬷笑道,“那时姑娘才六岁,有一日从外面回来,身上多了一块玉玦,老奴问你是从哪得来的,你说是哥哥送的,老奴以为是小公爷......”
杜嬷嬷咳嗽几声继续道,“姑娘那时可喜欢这枚玉玦了,每日都要挂在身上,可没过多久,你就把它丢开,说是再也不想看到,老奴就拿匣子装了起来,姑娘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夫人留给你的嫁妆,老奴一时忘了这物什,等过了好些年清点的时候才发觉这玉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