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吹干头发后,也靠坐在床头,余光扫了下正在浏览杂志的男人。
他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微微偏头,那表情好像在问她有什么事。
“盛西楼,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事...”
桑榆提醒着男人,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
半分钟后,盛西楼才有所反应,合上杂志放到床头柜上。
“我记得...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郑重地点头,“是的,已经到现在了,你最好不要食言”
说完,就缩进被窝睡觉了。
也就没有看到盛西楼脸上有些落寞的神色,以及微微翕动的嘴唇,“……”
翌日
仍旧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只是今天不同的是,桑榆整理好着装,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在客厅等着盛西楼。
半个多小时后,盛西楼姗姗来迟,和她一样,也是稍显郑重。
“先把字签了吧,然后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盛西楼接过递来的签字笔,只当眼前的只是一份普通的文件而已。
但还是不免被离婚两个字刺痛双眸,尽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藏在背后的拳头攥的生疼。
十一点,两人走出民政局,手上各拿了一本离婚证。
至于大宝二宝的归属,则由两人共同抚养。
而他们离婚的消息,也暂时隐瞒下来,在两家人看来,他们仍是夫妻。
“枫林苑隔壁那栋别墅你先住着,要是你立刻搬出去,爸妈他们会立刻怀疑的”
桑榆点头,“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只是要麻烦你了”
盛西楼神情苦涩,“这才刚离婚,你就和我这么客气?”
她摇摇头,“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只是前夫前妻的关系,有问题还是不要过多纠结了,没意思的”
听到桑榆这么淡然的语气,盛西楼突然有些后悔了,不该纵容她的行为。
但木已成舟。
回程,仍是盛西楼载着她回去,像是没事人一样。
保姆问起,只说是去公园散散心而已,并没有过多怀疑。
他们仍旧装作正常的夫妻,带孩子的带孩子,休息的休息。
渐渐地,大宝二宝已经快三个月了,长得愈发憨态水灵,完美的遗传了夫妻俩的优点。
两个宝宝半岁时,已经在学步车里了,追着大橘到处跑了。
而大橘也乐在其中,两人吃饭的时候,大橘也会充当下大哥哥的角色。
宝宝们也非常喜欢眼前这个大猫,也礼貌的没有去抓它的尾巴和后脖领。
一猫两宝相处的异常和谐。
某天,桑榆午睡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
一只猫、一位大人,两个小孩,围坐在茶几周围。
原来是盛西楼正在办公,孩子们和大橘就乖乖坐在一边不吵也不闹。
看到桑榆的身影,宝宝们突然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妈妈。
盛西楼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惊诧的看向孩子们,再看看桑榆。
“我没教他们...”
盛西楼第一时间澄清。
直到大宝二宝拖着学步车滑到她跟前,随后她蹲下身来,平视着孩子们。
“我是谁?”
宝宝们又重复了一遍,“妈...妈...”,说着,还伸手要桑榆抱抱。
桑榆也只是摸摸他们的头,“乖,妈妈和爸爸说几句话哦”
大橘默契的跳到板凳上盯着孩子们的动向,大宝二宝像是听懂一样,乖乖呆在原地,和大橘大眼瞪小眼。
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会知道在将来的某天,桑榆将会离他们而去。
而他们的爸爸也只是唉声叹气,不做任何阻拦。
“盛西楼,我要去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要是两家人问起的话,你就说我去国外学习深造了”
她略微停顿了下,视线望着两个宝宝,“至于大宝、二宝,你只需要找个对他们好一点的母亲即可,而他们的亲生母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盛西楼咽了下口水,“我会记住的,至于孩子们那里,到时候接不接受新妈妈不是我能决定的”
“好,你记住就行,行李什么我也都收拾好了,今天晚上就走”
令他没料到的是,桑榆竟然走的这么匆忙,来不及和孩子们再玩闹玩闹。
这一切的一切,也即将在今天晚上画上句号,至于完不完美,都已经不重要了。
晚上八点,桑榆准时拉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盛西楼已经在玄关等着了。
一路安然无恙的将桑榆送到机场进站口,盛西楼只是说了一句,“一路顺风,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
不再耽搁时间,桑榆头也不回逐渐从进站口处消失了。
盛西楼驻足了良久,直到眼眶有些湿润,才转身开着车子驶离原地。
荣淮目睹了这一切,心里默默祝福着桑榆。
赫连烨听到这个消息,签字的笔顿住,“她还有大好的时间,去天高任鸟飞,去海阔凭鱼跃”
月光仍旧静谧的洒向大地,驱散所有的黑暗,带来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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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杭城已经跻身于国际化大都市的行列了,形形色色的外国友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桑榆走出机舱,呼吸着暌违已久的独属于杭城的空气。
之前在f国创建的研究所要在杭城开分所了,团队中也只有她对杭城比较熟悉,leo就说服她回杭城负责一应事项。
她联系好了房屋中介,打算先租一室一厅,位置就在研究所分所附近,脚程至多十五分钟。
刚从出站口出来,她打算先叫个车去中介约的地方碰面。
“咚~”
感觉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到了她的小腿,但却不痛。
低头一看,是一只圆滚滚的汤圆,不,应该是两只。
一只穿着粉色的夹袄,一只穿着黑色的夹袄,还有着相似的面孔,不难怀疑是一对双胞胎。
“没撞疼你们吧...”
她蹲下身来,和两只汤圆平视,而两小只白糯的汤圆也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大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似曾相识。
“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两小只在这里呢?”
仍旧沉默,汤圆还在盯着她,好像要盯出一个洞。
突然,黑色夹袄的汤圆拉着粉色夹袄的汤圆,说起了悄悄话。
“喂,妹妹,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妈妈身上的味道,而且她长得也很像爸爸卧室里贴的那张婚纱照里的女人”
说是悄悄话,其实桑榆也挺得清清楚楚。
脑海里闪过两道身影,是宝宝刚坐到学步车让她抱抱的记忆。
她不不能想,也不敢去想,眼前这两个宝宝会是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