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地把手上的吃的放在床头柜上,也凑过去看了一下。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迹部觉得她妈妈可能需要跟她独处,带着其他几个人就走。
其他几个还准备说话的人,迹部眼刀子飞过去,就不吭声了,迹部很少会这样,他们没那么笨。
出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了青叶和她妈妈,女人看着病床上的孩子,脸色变了变。
还是打电话给了那个男人,终究还是要联系,电话里的人只觉得她烦,三天两头给自己打电话。
“我们好聚好散,你别总是联系我,会让她误会的。”电话那头的人很是不耐烦。
“哼,你的女儿病得那么严重你不来看看?”青叶妈的语气都变了。
“她现在跟着你,你会照顾她的,不是吗?再说了我跟你说的事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让她离我们都远远的,对你我都好。”青叶爸的语气更不耐烦了。
“就因为她是我生的,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吗?”青叶妈闭了闭眼,“我知道了,等她好了之后就把她送走。”
青叶妈挂了电话看着那个毫无生气的脸,直叹气,“怪你是我生的,快点好起来吧,你真是没用。”
可是青叶在梦里看见了两个人的人生,一个许涟漪的,一个青叶涟漪的。
许涟漪是个高中生,家里还有个妹妹,小时候父母对她很好,给她取得名字都带着寓意,春天的绿叶落在水面泛起的涟漪。
所以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很爱自己的父母,直到父母拼二胎,想要个儿子,可是是妹妹的时候就变了。
本来爸妈对于妹妹的出生并没有那么开心,可是妹妹从小就乖巧可爱,能言善道的,爸妈就变得特别喜欢妹妹,因为妹妹是早产儿,身体不太好。
而她是姐姐,就什么都要让着她,事事以她为先,妹妹不爱吃甜食,可是她那时候喜欢甜的,就因为妹妹低血糖,她的口袋里就永远都带着糖。
再后来她讨厌一切甜的,尤其是不喜欢糖,但是习惯真的很可怕,不管什么时候她口袋里永远都有糖,妹妹又特别乖,知道爸妈偏心她,总是跟姐姐道歉。
涟漪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妹妹,有了妹妹爸妈似乎就不爱她了。
她七岁因为班里有女孩子跳芭蕾很漂亮,她也想学,可是爸妈告诉她,妹妹出生了,家里负担不起她的爱好。
她只能放弃芭蕾,但是妹妹喜欢小提琴,爸妈就想方设法送她去学,慢慢的她的性格也变得孤僻冷淡,爸妈觉得她怎么变成这样,越发不喜欢她。
后来高中的时候,因为温乐低血糖,偶然被她遇到给了她一颗糖,她们在高中就变成了最好的朋友,她口袋里的棒棒糖也不再是为了妹妹有的,而是为了乐乐,那以后只有温乐一个人愿意亲近她。
她高三的时候妹妹高一,温乐也知道她爸妈偏心,所以连带着不喜欢她妹妹。
可是涟漪对着妹妹总是会心软,气得温乐指着她骂她,说要跟她绝交了。
可是温乐那么好,第二天就跑来找她道歉说自己过分,她第一次跟她说了心里话,“乐乐,我不喜欢她,我很讨厌她,可是她那么乖,我不可以因为讨厌我父母偏心就迁怒她。
温乐抱着安慰她说,“没关系以后我什么都偏心你。”高三的时候,温乐问她的梦想,她不知道,父母希望她能留在身边,跟妹妹一起,妹妹的成绩不太好,大学有点难。
父母想让她留在家附近念大学,还能照顾妹妹,温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日本留学,以后当医生,她答应了,她觉得乐乐是对的,留在这里她永远都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她打算好了的。
因为英语不好,她当时高中自学小语种韩语,温乐要去日本留学,所以她学的日语,也是那时候温乐看的《网球王子》,因为想跟温乐有共同话题,她也跟着看。
涟漪看着这些画面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是啊,她是许涟漪啊。
再后来她18岁生日那天因为妹妹在学校跟人谈恋爱被抓到早恋,满心欢喜的等着爸妈回来的她,只等到了父母的一个耳光和指责,怪她为什么没看好妹妹,才会让她被男孩子骗着早恋。
她委屈又生气的说没有,可是只有父母的咒骂,她终于彻底死心了,等高考了就好,她拼命的努力学习,只要高考完她就出去打工,攒钱跟乐乐去日本留学就好了。
所有的期待和努力都在高考这一天破碎了,妹妹发现她要去日本留学,跑来问她,她没回答,赶着去考场,被母亲听到质问,她说是温乐要去的,因此耽误了时间。
她背着书包往考场跑,因为她赶不上公交车了,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家里有辆老旧的自行车,她只能骑着自行车去。
在路上的时候出了意外,许涟漪死在了高考的那一天,她书包里还有温乐送她的网球王子的漫画,那是她们的约定,大学去了日本要去这几个学校看看的,许涟漪的人生也戛然而止了。
涟漪觉得自己全身都痛得不行,骨头都被碾碎了一样疼,连呼吸都是痛的,她想起来了,她是许涟漪,她是许涟漪,那些随着记忆而来的疼痛感和无力感让她痛不欲生。
还没缓过来,脑子里又出现了另一份记忆,是青叶涟漪的,她从小就优秀得闪闪发光,会跳芭蕾,唱歌又好听,还会打网球。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是那样的好,母亲会牵着她去上芭蕾课,她打网球认识了当时同校的早见玲奈。
小学的时候她和早见玲奈是好朋友,会一起打比赛,后来父母有一段时间突然吵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学毕业的时候玲奈因为父母工作原因去了神奈川,父母也离婚了,她和玲奈两个人就分开了,当时父母离婚玲奈也知道的,走的时候特别不放心她。
她只能看着母亲搬走,她恳求妈妈带她一起走,妈妈只说爸爸会管她,妈妈一个人去了东京离她们远远的。
爸爸不许她打网球,觉得没用还粗鲁,她才不听,进了椿川她成了女子网球部的队长,准备回家跟爸爸炫耀的时候,家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爸爸告诉她以后她们就是一家人了,妹妹比她小几个月,要她照顾她,她说了自己成为队长的事,爸爸正准备骂她,那个小姑娘也打网球,说想要加入。
爸爸就让再也不提不让她打网球的事儿了,还让她照顾那个妹妹,让她也进网球部,她不同意,想成为正选那得拿出实力,就那点水准别丢人了,就得到了一顿怒骂,她不懂为什么爸爸对她们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