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礼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戏谑:“咱们都还年轻,未来说不准的。”
“所以你还是想要有儿子?”姜云菀松开了搂住他的手。
“也还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会喜欢。”
“可我不想生了。”姜云菀直视他。
“生孩子很痛很累很辛苦,还有可能没命,这样的危险尝试过一次就够了,我一点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而且我不能保证自己有新的孩子会不偏心,我不想夕儿受委屈,我就想她当我们唯一的孩子,能拥有父母全部的爱。”她索性直接摊牌了。
装了十年了,她也装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生孩子这事儿,她就止不住的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的觉得恶心。
要是可以其实她一个都不想生,但好在她得到的是夕儿。
梁宴礼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突然就这么直接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感觉到他的愣怔,姜云菀的心沉了沉,正要起身,便察觉到他的手臂用力的搂住了自己。
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呢?”
“那就不生好了。”
“宗室人还是挺多的。”先帝没有儿子不照样把皇位给传下来了。
姜云菀勾起了唇角,她好像,赌对了呢。
“或者......”
“如你所愿那般也无不可。”
她惊讶的抬头看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把他前两日问她的话还给了他,却是完全不同的处境。
“我当然知道。”梁宴礼轻笑出声。
“阿菀,你的目的不难猜。”
“也有可能是对我而言不难猜。”
他很了解她,从她开始让夕儿跟着张雅君一起习武之时便猜出来了。
姜云菀脑子有些混乱。
“你不觉得我大逆不道,异想天开,目无礼法,跟疯了一样吗?”
所以他早就猜出来了,还就这么直接的默许了??
“换作以前的我可能会这么觉得,并且从一开始就不会容许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看着前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露哀伤。
“所以,你为什么变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云菀从自己脑中那些庞杂的记忆中回想起来。
“好似是从揭穿了我之前一直在吃避子药的时候开始的,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对我情根深种?”
“我回想过很多次,我是做了很多博取你喜欢的事情,若换成任何一个人真心爱上了我,我都不会奇怪。”那是她有魅力。
“但是,你不应该会是这样,要是说有好感,有动心很正常,但是这有些太过了。”
“我现在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她闭了闭眼睛。
这些一直埋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话,原本以为会埋在她心里一辈子的。
也许是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给了她底气,才能容许她在这里发疯。
“对。”
“你说的都对。”梁宴礼笑了一下,目光中居然有些......欣慰?
姜云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应该在他答应了她那些荒谬想法后,就顺势的落实下来,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去,继续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可是或许是他给出来的太多了,多到她也忍不住放下了心防,然后好像就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所以......”
这一切还是他装的吗?
那他图什么?
目前的一切都是对她有利的啊。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他叹了口气。
“阿菀,你还记得银儿吗?”
银儿?银儿!
姜云菀猛的从他怀里挣脱站起了身来,惊的她不断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从重生后,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失态。
她看着梁宴礼,眼中情绪翻涌,带着慌乱与不敢置信。
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后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不是她在做梦。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你......你......”
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银儿这个名字,应该无人知道才对。
因为......
那是她前世嫁进知府府后的贴身婢女,一直陪着她,直到她被段淮川掳走。
银儿为了保护她,想要制止段淮川的人,被杀了。
死在了她的面前,血淌到了她的脚下。
她再确定不过。
可是这个名字,如今却出现在了梁宴礼的嘴里。
这让她如何能不震惊?
梁宴礼也跟她一样是重生的吗?
那为何他还会被她引诱?主动入局?
为何会对段淮川是那样的态度?
这未来发生的一切他应该也早都已经知道了啊!
一瞬间她想了许多,最终抱着些侥幸问道:“是你的什么人吗?”
或许是她听错了,或许只是名字相似?
“阿菀,我原本不想与你说的。”
他走上前来紧紧的抱住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不要怕我,不要这样。”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窝,良久才发出声音:“你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甚至可以说,我知道得更多一些。”
听到这句话,姜云菀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什么……再多一点?”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着。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仿佛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她用力到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皮肤,掐出了一道血痕。
然而,她似乎并未察觉这一点。
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但她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知道她心中最深的秘密。此刻,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些被她深埋心底的、隐秘而见不得光的,突然被揭开,她既害怕又渴望得到解释。
她想要逃离,想要躲藏起来,但同时又忍不住想要追寻那个答案。
于是,她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看向了梁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