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晚上,李刚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连父亲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父亲只能鼓励他多出去闯荡闯荡,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无论什么工作都可以去尝试一下。
而李刚对此却显得更为淡然,甚至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想法,他觉得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是早已注定的,自己既没有打工的命,当然也没有做老板的命。越是这样想,他就越发陷入一种迷信的思维中。
有一天,李刚偶然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卖旧书,他百无聊赖地在摊位上翻找着,竟然意外地从中翻出了一本<称骨书>。这是一本泛黄且破烂不堪的古体字书,从外观上看,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复印本。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书,发现这原来是一本算命的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各种生辰八字所对应的命格。这让李刚顿时兴致盎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命格有几斤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命运。
书摊的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以废纸的价格从各家各户收集这些旧书,就是希望能让一些被埋没的宝贝重见天日。他看到李刚似乎对这本书很感兴趣,便张嘴开出了五十块的价格。
李刚瞅了老板一眼,轻声嘀咕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命运不好而已,又不是个傻子。”说着,他直接把书又扔回了摊位上,笑着说道:“算了,太贵了,我不要了。”
黑心老板心里一紧,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遇到了一个不识货的家伙。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等到李刚起身离开,走了好几步之后,他才喊道:“小伙子等等,我看你挺喜欢这本书的,那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卖给你。”
李刚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五毛!”
黑心老板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小伙子,哪有你这样砍价的呀?”
“也没你这样开价的呀,你敢乱开,我自然敢乱砍。”
“这可是本古籍啊!”
“你没注意看吗,里面印着四九年翻印的。”
“看到了啊,都五六十年了还不算古籍吗?”
李刚听了直翻白眼,然后又开出了一个价格,“最多五块,卖就卖,不卖拉倒!”
最后,两人还是愉快地完成了交易,毕竟黑心老板收这本书的时候,成本应该还不到五分,能有百倍的利润也该知足了。
回到家后,李刚第一时间就询问父亲自己具体的出生时间。对于这个时间,他父亲倒是记得很清楚,甚至精确到了几分几秒。因为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有戴手表的习惯,而且还是大品牌的,误差极小。
李刚将这个时间牢牢记在心里,随即立刻拿着那本书走进自己的房间,并将房门反锁起来,生怕父亲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翻到标注着自己生辰八字的那一页,仔细对照着,终于找到了相关的一栏,只见上面写着:一生作事少商量,难靠祖宗作主张,独马单枪空做去,早年晚岁总无长。
以他的理解就是说,自己做事总是独断专行很少听从别人的意见,也没什么背景依靠,不能靠宗亲的帮忙来发迹,自己做事总是一意孤行到最后终究是一场空,生命如昙花一现即便英年不早逝晚年也不长命。总结来说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短命鬼。
李刚看到这样的结果,只能无奈地一声长叹。按照书中的记载,最贱的命是二两一,最好的命是七两二,而自己的命却只有二两七,仅仅比那些拾荒的流浪汉好上那么一点点。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不至于差到那种程度,于是不信邪地又重新翻了一遍,想仔细确认是否有什么错误。可结果依然是二两七。这一身命格,实在是轻贱至极。
他的内心不断挣扎着,两种念头相互交织,让他一直处于神情恍惚的状态。到底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呢?如果他相信了,那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难道自己的一辈子真要被这几个字所束缚,自己的手脚和脑子难道就不能带来一丝改变吗?可如果不信吧,像之前那样莽撞行事,到头来恐怕仍是一场空,徒留满心的伤痕。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父亲想叫他吃饭,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于是父亲第一次敲响了他的房门,“李刚,吃饭了,你没事吧?怎么还反锁了门?”
“没事没事!”李刚赶忙回应,迅速把书藏了起来,然后给父亲开了门。
一开门,父亲就仔细端详着他,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却没看出什么异样,又说了一句,“你不用想太多,该吃饭吃饭吧。”
李刚被父亲看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出去吃饭了。吃着吃着,父亲突然说道:“反正你现在不上班,要不你跟我回老家一趟,去祭祖吧。”
李强的老家在外地,距离有四五百公里远。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回老家祭祖。等到李刚上中学时,他爷爷去世了,之后他就很少回老家。那时的李刚忙着学业,自然也很少回去。对于这个所谓的老家,李刚并没有太多感情,只是一个传统的称呼罢了。
父亲突然提起这件事,肯定是另有深意。李刚问道:“怎么突然又想起回老家祭祖了,你不是说爷爷过世后,我那几个叔伯为了爷爷的那点家产闹得不可开交,你们都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李强冷哼一声,“他们闹家产是他们的事,我只是气不过你爷爷临终前,得不到这帮子女的一点照顾。唉,不过话说回来,我有责任啊。”
李刚安慰道:“你住得那么远,照顾不了也是很正常的呀,而且你那时不是都给钱了吗,为什么还要自责呢?”
“有些事你现在还理解不了,不是给钱就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去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