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得到了玉玺和姚襄,按理说殷浩还是真的是有点成就的,而且这时很多地方势力,主动归晋,形势不可谓不高。
之后按照祖逖的理论,那就是怎么收复人心,为我所用了。
但是东晋的腐朽难以改变,互相压制也成了习惯。殷浩在这方面确实没有才能。
之前谢尚轻慢张遇,相遇反叛,结果闹得东晋灰头土脸,如今收了姚襄,应该好好安抚,加以任用吧。
殷浩说,我偏不!
姚襄本驻扎在历阳,放眼望去,前秦、前燕先后称帝,势力正强,别的不说,苻家兄弟子侄,慕容家兄弟子侄,哪有白给的?自己根本挑不动,于是暂时没有北伐的念头,于是想从长计议,安排沿淮河两岸屯兵,开垦农田,训练将士。
因为姚襄的举止风度超逸飘然,得到东晋士族百姓的推崇,机缘巧合之下,他还认识了一个特殊的人物,这人就是江左江湖盟主,祖逖之子祖道重,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但是祖道重不问世事,对于北伐这类事情根本不关心,或者说那是他心上的一块伤疤,要知道他父亲祖逖才是北伐第一人,成就也最大,可是最后怎么样了呢?所以他只喜欢江湖泛舟,和自己的江湖上的手下厮混在一起。
殷浩这个人就是习惯性不高兴,不开心,在寿春一看,姚襄你的势力越来越大,将来反了怎么办?
不惯着我怎么办?
这不是要成为下一个桓温吗?
那我不能忍!绝不能忍!
于是就囚禁姚襄送来做质子的五个弟弟,这也罢了,姚襄也不在意,反正弟弟也多,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可是殷浩还挺有损招,喜欢耍小聪明,居然多次派刺客刺杀姚襄。
你这就过分了,事先做个调查研究啊,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姚襄在江湖中是啥地位?那是江湖盟主祖道重的挚友,刺客们能杀他吗?不但没杀,还把实情通通告诉了姚襄,并告诉他要小心,殷浩这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别被他算计了。
殷浩一看,去的江湖人都答应的好好的,结果都没影儿了,这也不管用啊,于是又生一计,偷偷遣部将魏憬,率领五千兵众偷袭姚襄。
经过这些事,姚襄岂能没有防备?早有江湖人给他通风报信,他顺势设下陷阱等待魏憬,魏憬和姚襄那就不是一个时空的选手,几个照面就让姚襄杀了,死得透透的,部下全部投降,五千人被姚襄兼并。
姚襄趁势以追讨魏憬残余为由,将临近兵镇抢掠一空,主要针对的就是殷浩畜养的军马。
殷浩偷鸡不成蚀把米,军马还丢了,立刻生气了,这么难对付?讨厌死了!
姚襄对于殷浩也很是疑惧,毕竟他志在中原,不愿意和殷浩纠缠,于是派出说客,参军权翼以拜谒为名出使殷浩。
殷浩一见权翼,脸就撂了下来,曰:“我与姚平北,共为王臣,侍奉皇帝,休戚与共;平北总是自作主张,目下圣上,有失辅臣之本分,岂能不让人失望?”
权翼轻咳了一声道:“将军此言差矣,平北英姿绝世,拥兵数万,却远归晋室,哪里没有臣子风范了?再说我们之所以原来,无非是因为朝廷有道,宰辅明哲。
今将军轻信谗言,屡次与平北有隙,才有失宰辅风范,本人愚昧,但是也知道猜嫌之端,是您先开始的,在您不在平北。”
殷浩点点头曰:“我承认平北姿性豪迈,但是他生杀自由,太目无法纪了,同是一朝之臣,为何杀了魏憬?又纵小人掠夺我的军马;作为臣子,难道能这么干吗?”
权翼一听,你派人袭击我们,没打过,你还有理了,却也没有翻脸,而且心平气和地说:“我正为此事而来,平北归命圣朝,岂肯妄动刀兵,滥杀无辜!只是这魏憬乃奸诈之人,居然偷袭平北,亦未王法所不容吧?如此悖逆之人,杀之何害!我只是不知他是自作主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将军知道这个事情吗?如果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赶紧告与平北,此即刻上奏,参他一本!”
殷浩一听,连忙摇头道:“此事不知。好吧,就算魏憬自取灭亡,那平北也不能抢我的军马啊?”
权翼笑曰:“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看将军这情态,嫉妒平北雄武,怕他将来难于辖制,早晚会发兵讨伐,到时候同室操戈,亲者痛仇者快不是?平北抢了您的军马,您就没办法讨伐平北了,说到底平北也是从大局出发,在自卫罢了。”
殷浩都被气乐了:“巧舌如簧,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
权翼也笑了道:“我觉得也是,将军还是把重点放在北伐大业之上吧,不要老是盯着平北了,他绝无反心,咱们毕竟是自己人,目标一致,对不对?”
殷浩也不是没琢磨北伐,他早使下了反间计,以为胡人小肖,重利寡义,暗地里派人劝诱苻健手下大将梁安和雷弱儿,许诺他们只要刺死前秦国主苻健,关右地区就是他们的了。
这个血本下的很大,别说胡人就是汉人也难免心动啊。
雷弱儿马上答应下来,一顿谋划,而且请求殷浩派兵接应。
其实这就是一计,人家内部铁板一块,他这些小伎俩根本起不到作用。
没多久,苻健得知消息,假装派遣兄长之子,辅国将军苻黄眉,从洛阳向西逃奔,跑得那叫一个狼狈,殷浩一看,以为雷弱儿、梁安等人刺杀苻健的事情,肯定大功告成。
冬十月,殷浩下令从寿春出发,率兵七万人北伐洛阳,并想借此修复帝王陵墓。
吏部尚书王彪之看了殷浩的奏章,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给会稽王司马昱上书道:“我看雷弱儿等人有诈,殷浩怕是中了计中计,赶紧命令他别轻举妄动。”
司马昱看了信以后,一笑了之,心里话,殷浩好歹北伐了,拦阻他做什么?对此未加理会。
殷浩也是有些准备的,派姚襄为前锋,无非是想,即使苻健是计,姚襄也是炮灰,如果不是计,自己进了洛阳,再想办法除了姚襄。
他想的挺美,姚襄那是什么人物,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洛阳他是死活不能去的,必定被苻健吃了,但是也立刻引兵北行,声势浩大的杀向洛阳,等到殷浩大兵将至,姚襄诈令部众假装夜啸惊营,部众一顿狂奔,跑了个干干净净!
殷浩听说姚襄大军一夜跑得干干净净,心里话来机会杀死姚襄了,一边派人去占据洛阳,洛阳此时就是空城,接收一下就完了。
他掉头追击姚襄至山桑;想趁姚襄病,要姚襄命。
他哪里知道姚襄大军那是诈营,并没有跑多远,都偷偷回来,埋伏起来,就看殷浩来不来,不来就证明,殷浩没有杀害姚襄之心,要是来了,那就是想一石二鸟,借收复洛阳的之机,消灭自己。
殷浩哪里知道姚襄这么聪明,大军杀到,掉进了姚襄的埋伏圈,姚襄怒不可遏,下令纵兵狂杀,殷浩哪里打得过羌族大军,真是一败涂地,为了保命,丢弃辎重,逃奔谯城。
姚襄连俘带斩,灭了殷浩大军万余人,资仗也尽落姚襄囊中。
姚襄命令兄长姚益驻守山桑,自己回兵淮南。
而洛阳也没得好,果然是计,苻健将接收洛阳的晋军一顿收拾,也是走死逃亡,一顿损兵折将,洛阳还是在秦军手里。
会稽王司马昱对王彪之曰:“这是个什么情况?果然有计中计,君言无不中,张良,陈平,无过君也!”
王彪之也是无奈,都这个情况了,还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