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燕国主慕容垂闻听太子慕容宝大败,吃惊不已,但是他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一生三起三落,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慌恐惧之色,只是叹道:“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再讨回来就是了。”
对于慕容宝也没有过多的指责。也是现在太子威信一落千丈,他所没有换掉他之心,便得严加保护,稳定军心民意。
赵王慕容麟三万兵马一卒未失,班师回朝,按理说断后失责,应该重罚,但是慕容垂连三军主帅慕容宝都没追究,对慕容麟就更不能责罚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想办法再次树立太子的威信,所以也就没有深究此事。
后燕太子慕容宝自然是羞愧难当,他见父亲老当益壮,身体和没有大碍,更加后悔不已,知道自己上了拓跋珪的鸟当,参合陂大败全是自己私心太重,谋划失策所致,真的是奇耻大辱,于是请求父皇再次出兵,进攻北魏,想要找补一下面子。
司街慕容德也就是慕容垂的弟弟,一看太子心急火燎的表情,就知道根本不成,再打也是输,他必须得说话了,可不能让哥哥再错了主意。
他跟慕容垂进言道:“魏虏拓跋珪年轻易骄,因为参合陂的那场小胜利,一定会轻视我们的太子,这还真不行。”
言下之意,一旦你过世以后,拓跋珪还不欺负死慕容宝啊!那样燕国就危险了。
慕容垂岂能不知其中轻重,一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所谓扶上驴还得送一程,他必须得交给儿子一个安稳的帝国。
慕容德道:“陛下正应该运用您的神机谋略,再次出兵,彻底制服他们,不然,拓跋珪将给燕国带来莫大的隐患。”
慕容垂点点头,道:“正合我意。送我仔细思量。”
他回到后宫,直接去了皇后寝宫,年岁日长,他反倒不喜欢那些莺歌燕舞的小妃子了,更喜欢在段玉这里躲清净。
但是自从上次闹了矛盾,夫妻俩人没怎么交流过,看上去相敬如宾,实际上隔阂很大,但是毕竟老夫老妻这一生,看着段玉恍恍惚惚,战战兢兢的状态,他又心疼起来。
刚进庭院,他的小儿子慕容熙便收了宝剑跑了过来,这是慕容垂和段玉最小的儿子,是慕容垂六十岁那年生的,也算是老来得子,宠爱的没边没沿。
慕容熙皮肤白皙,容颜俊美,为诸子之最,很像慕容垂年轻时候,只是少了些清阔之容,多了些阴柔之态。
换句话说,此子甚美。
“父皇,您来了!孩儿给父皇请安!”小慕容熙笑嘻嘻地跪倒在父亲面前,慕容垂一把拉起来,搂进怀中,摩挲了一下,疼爱无比。
慕容熙仰着小脸,问道:“父皇,什么时候教我开山大斧啊?慕容剑法虽然好,可是毕竟太过轻巧,防身还可,上阵杀敌不好用啊!”
慕容垂哈哈大笑,喊道:“来人呢!拿上来!”
当一把金灿灿的大斧子由两个人,抬到慕容熙面前时,他眼睛瞪得溜圆,欣喜不已,赶紧过去一手便提了起来,慕容垂赞道:“我儿天生神力,一定能勇冠三军,就如父皇当初那样!”
于是父子俩在庭院之中演练起来。
段玉听到动静,慌忙出来观看,一见爷俩儿玩得如此开心,便笑盈盈地不住点头,她并没有打扰父子两人,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惬意和温柔。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段玉喊了一声:“熙儿,莫要缠着父皇了,让父皇休息一下。”
慕容熙这才停了大斧,道:“父皇,去和母后说悄悄吧,我自己练就行。”
慕容垂“噗嗤”一声笑了道:“你母后生父皇的气呢,恐怕不愿意和父皇说悄悄话了。”
慕容熙靠进他的怀里,趴在他耳边,低声道:“没有的事,母后天天盼着您来呢,跟我念叨好多次了,没事就往窗外看,再说,哄女人这种事,我也帮不上父皇的忙啊,我相信父皇一定有办法……”
慕容垂给了他一个脖溜子,道:“臭小子!”然后笑嘻嘻地背着手走进了厅堂。
段玉小脸冷落的,都是公事公办的表情,看起来还在生气。
也是的,什么你儿子、我儿子,不都是你慕容垂的儿子吗?那话说的确实让人寒心。
慕容垂坐了下来,道:“朕都这个岁数了,你还和朕呕气,若我哪天走了,你又当如何?”
直把段玉唬的连忙坐进他的怀里,捂住了他的嘴,道:“妾身怎么敢和陛下呕气,没有的事。”
慕容垂叹了口气道:“你上次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又加上参合陂之败,更加是印证了皇后的说法,只是皇后想的太简单了。
我之所以生气,主要是因为,宝儿虽然杀伐决断稍逊,但是仁厚良善,在我离世之后,能够善待诸位兄弟,况且自古长幼有序,传嫡有法,不可乱来,名不正言不顺,则祸起萧墙。
相信为夫,只要他们兄弟携手,国家稳固是没有问题的。
再有皇后为后宫妃嫔,不该参与朝堂之事,传扬出去,对皇后很是不利。
皇后可知道我的苦心?”
慕容垂望着怀里的段玉语重心长的说。
段玉点了点头,满眼泪光道:“臣妾知错了。”
夫妻两人重归旧好,比以前还亲近甜蜜许多。
没多久,朝堂之上,慕容垂开始调兵遣将,虽然他早已厌倦战场厮杀,但是这事他不得不做,必须得给拓跋珪一个眼色看看。
于是将能征善战的慕容隆调出,委任慕容会为录留台事,代替高阳王慕容隆镇守龙城,兼任幽州刺史。
又把慕容宝之子慕容盛调出,慕容盛将帅之才,而且足智多谋,派阳城王兰汗代替长乐公慕容盛镇守蓟城,为北中郎将。
慕容垂命令慕容隆与慕容盛两人带着各自的精锐部队回到中山,两位猛将快速到位,准备在明年大举进攻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