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像这样的酒楼,在京城若是继续逍遥法外,不知还会坑害多少无辜百姓。不如就趁此机会一举将其查封,大人此举实为民生福祉,必能赢得百姓爱戴啊!”
县令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熟虑后的决断,“嗯,言之有理。来人,速去取封条,将此酒楼即刻封闭。”
差役们闻令而来,迅速行动,驱散了店中的顾客与员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沈璐曦怔怔立于一旁,眼见自家祖业被无情地贴上了冷冰冰的封条,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强压着胸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心中暗誓,绝不善罢甘休。
“行!各位就等着瞧吧,这件事本郡主定要追查到底,还我沈家一个清白!”
处理完店内事宜后,沈璐曦吩咐云屏妥善安置好客人及小二,自己则匆匆返回府邸,换上了象征身份的郡主华服,随即风驰电掣般奔向大理寺。
在那里,大理寺少卿,一位曾经受教于沈父门下的学徒,有着干预此案的权力与资格。
不出所料,该官员一闻沈璐曦的申诉,二话不说,当即率领人手直捣黄龙,不仅当场拘捕了胡凌的同党,还在那位县令府邸内搜出大批来历不明的金银珠宝,这些财富显然远超其合法收入所能解释。
经过一番调查,诸多贪污枉法的事实渐渐浮出水面。
仅仅一日之间,那位作恶多端的县令就被革职查办。
沈璐曦手握铁证,直接踏上了拜访胡家的行程,意图讨个说法。
胡薇恰逢家中,遗憾的是,胡老爷此时外出未归。
“真是不巧,家父此刻在外洽谈生意,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郡主不如先在我们家的庭院中小憩片刻,等待家父归来如何?”
胡薇以礼相待,对沈璐曦的突然造访显得既惊讶又热情。
“好的,不过我建议你立即派遣仆人前去迎接令尊。我刚到的时候注意到你兄长身边的小厮神色有异,如若你哥哥知晓我的到来,极有可能寻机阻挠令尊归家。”
沈璐曦笑语盈盈,外表轻松自若,全无找麻烦的姿态。
胡薇内心不禁一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又是她那不成器的兄长惹下的祸端。
想到此处,胡薇的笑容中添了几分苦涩的坚韧。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手接应家父,务必让他在交易结束后立即返家。”
胡薇身为女子,却怀揣远大抱负,只是受限于性别,父亲对她的发展总是有所保留。
她现有的成就,都是靠无数的汗水和不懈的努力换取。
父亲看在眼里,逐渐放心将更多事务交付给她。
而相比之下,她的兄长,一个只知道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仅凭男性身份就能继承家族事业,即便一事无成。
好在胡凌愚蠢至极,频繁的挥霍已使家族资产大幅缩水,胡薇的卓越才能因此显得更加耀眼。
在这个角度上,胡薇与沈璐曦似乎有着共同的立场与目标。
与此同时,胡凌刚刚得知自己竭力拉拢的县令被革职的消息,正在心疼自己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小厮便急匆匆地报告沈璐曦已经造访叶府。
胡凌立刻将这两件事串联起来,心中暗自惊疑。
“这一定是巧合!绝对的巧合!”
胡凌难以置信,自己处心积虑攀附的权贵,竟然因为与沈璐曦的一面之缘,就遭到了革职的命运。
“我爹呢?他在家吗?”
胡凌焦躁不安地追问小厮。
“少爷,老爷不在家,他去了刘家商行谈生意,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胡凌闻讯,顾不得仪态,拔腿就要往外冲。
他绝不能让沈璐曦与父亲见面,否则自己的一切将毁于一旦。
然而,胡凌再怎么急行,也赶不上胡薇安排的马车。
正当胡凌在路上狂奔之时,胡老爷已在家中听取了沈璐曦的详述。
“这逆子!来人,立刻将少爷给我捆绑起来带到这里来!”
胡老爷愤怒至极,手中的菩提念珠失控飞脱,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郡主请宽心,老朽必将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于酒楼的损失以及这段时日造成的营业亏损,我胡家愿意双倍补偿。”
“这些都算是小事,关键是叶公子的行为举止,胡老爷必须严加管教,以免他日后闯下更大的祸端。”
沈璐曦对经济损失并无太多介怀,今日此举,更多是为了争一口气。
胡凌好不容易跑到家门口,正迟疑是否进门之际,数名家丁冲出,见状不由分说将胡凌五花大绑。
胡老爷目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束手就擒,立刻动用了家法教训。
胡凌一边嚎叫着疼痛,一边喊冤,然而在场众人皆无动于衷。
惩罚结束后,胡薇还代表沈璐曦向胡凌致歉,胡凌虽痛得几近昏迷,嘴上依然强硬,不停地咕哝抱怨。
这次风波之后,胡凌心中满是怨气,私下指使人在胡薇管理的店铺中制造混乱,致使店铺损失惨重。
胡薇迅速查明真相,手持证据直面胡凌。
胡凌原本还想狡辩,但在见到胡薇出示的证据时,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原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
一想到胡家严厉的家规,胡凌立刻跪倒在地,哀声求饶。
“妹妹啊,哥哥真的知错了,千万别告诉爹,千万啊!不然我就要被赶出胡家了!”
面对胡凌慌乱的恳求,胡薇心中既是气愤又是无奈,
“哥哥,你总算还记得家规的存在。虽然平时可以嬉笑打闹,但家族的基业不容侵犯,违者必会被逐出胡家,除名于族谱。你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有意为之。如果被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胡薇心怀壮志,但她实在不忍心将亲兄逼至绝路。
胡凌见到胡薇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心中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地爬至胡薇脚边,双手紧紧抱住那纤细的腿,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沙哑的哭喊声,祈求着最后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