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那清冷的声音,仿佛裹挟着九幽的寒意,从狄临的背后传来。一只手如同鬼魅般环住了狄临的腰身,将他狠狠地推到了墙面上。
此时,三王子仿佛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他好奇地敲了敲墙面,宿醉后的他,舌头还有些不听使唤:“是这里吗?有人在敲墙?”
这本是狄临期待已久的声音,如今却成了催命的符咒,他的侧脸紧紧地贴着墙面,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惊恐万分。
而此时,谢瑜的恶趣味却如燎原之火般燃烧起来。他拿起旁边的竹木杖,如恶魔般重重地研磨着狄临的下腹。一阵剧痛传来,狄临疼得眼眶泛红,本能地想要惨叫出声,却被谢瑜捂住了嘴,只能发出低沉的闷哼声。
这声音透过墙面,传到了三王子的耳中。三王子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他那迟钝的大脑才恍然想起,隔壁住的正是刚刚成亲的安乐侯府。他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嘿嘿一笑:“想不到安乐侯这样正经的人,也是如此花样百出。”说完,他便摇摇晃晃地走近了些,贴着墙面想再听一听。
狄临的身体瞬间僵硬,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此时,谢瑜松开了他的嘴,将他的脸用力地掰向自己。
看着狄临那泛红的鼻子,和那含着细碎泪珠的绿色眼眸,谢瑜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气音:“真狼狈啊,夫人不是想和三王子说话吗?怎么不说了?”那温热的气息,如暴风般铺散在狄临的脸庞,让他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脸。
谢瑜缓缓松开了狄临,狄临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墙根。
谢瑜拿起了桌上放着的狼毫,突然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夫人方才不是说没有墨了吗?那这是什么?”说着,他用狼毫沾了沾桌上的墨汁,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狄临。
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戏谑,接着他拿着笔又缓缓地靠近过来。
谢瑜蹲在狄临身前,身上的红色衣袍如同铺开的夜幕,拖地而行。他缓缓地抬起了狄临那因惊惧而流泪的脸,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般凝视着。
冰冷的墨汁如鬼魅般在狄临的脸上晕染开来,狄临不禁打了个寒颤。上等的毛笔在他脸上缓缓滑动,仿佛一条黏腻的蛇在蜿蜒游走。
最后,谢瑜缓缓收回毛笔,凝视着狄临脸上清晰的“瑜”字,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夫人之前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便是自己的。”他轻声呢喃道,“那这样好不好,我给夫人写上我的名字,夫人就永远属于我,再也别走了。”
说着,他再次提笔,落笔于狄临那泛着青筋的白皙脖颈。丝丝凉意如电流般传遍狄临的全身,激起了他的反抗之心。他试图推开谢瑜,却被谢瑜轻易地制服。
“小点声,你那可爱的外甥还在偷听呢,你难道想被他听见吗?”谢瑜的低语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狄临最后的防线。见狄临顺从地停止了动作,谢瑜才放心地继续他的动作……
临近午时,三王子听不到声音,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入了梦乡。而可怜他的小叔,还在心如死灰地躺在侯府书房里。
此时狄临出神地看着书房的屋顶,他终于意识到了谢瑜的种种异样。
他这才明白,谢瑜的心思缜密,自己能想到的,他又怎会想不到?那锁链和拐杖,或许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落葵曾多次暗示自己,自己却浑然不觉,还沉浸在获救的幻想中。
此时谢瑜懒散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用一种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下次怎么逃?”
谢瑜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脸上的字,语气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再有下次,我就会让这些字永远留在你身上,成为你挥之不去的烙印,记住了吗?”
在看到狄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绝望地闭上眼睛后,谢瑜将狄临从地上横抱起来,宛如抱着一件珍贵的瓷器,脚步稳固地离开了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谢瑜的脚步忽然一顿。落葵正低着头,目光却恰好落在狄临那藏在袖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那手腕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墨字,如同一群小蝌蚪在上面游动。她心中猛地一惊。
“落葵,你的舌头有时候也该收一收。”谢瑜那凉薄的声音,宛如一把寒冰制成的利剑,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刺落葵的心脏。
落葵浑身一颤,立刻跪了下来,甚至不敢抬头,生怕看到谢瑜那冰冷的眼神。
好在谢瑜只是口头警告,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说完这句话,他便抱着狄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落葵一个人在原地,额头上满是冷汗,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滴落在地,她有些后怕。
自那日起,狄临对书房心生恐惧,即便谢瑜并未将他锁住,他也不敢靠近一步。
谢瑜对他的顺从甚是满意,特意以新婚之喜为由,请了几日婚假,留于府中陪伴狄临。
清晨,在用过早膳后,谢瑜会亲自为他梳妆,他手持那支红玉簪子,轻轻挑起狄临的发丝,柔声道:“日后切不可再将它弄丢了,这可是母亲留给儿媳的,你若丢了它,母亲定会伤心的。”
谢瑜今日难得正常,望着镜中的狄临,不禁有了说笑的兴致:“从前我在边城初见你时,便为你失了心神。”
“母亲曾说,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在望见他的第一眼,便萌生出与他携手共度一生的念头。阿临,若是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