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次。
    和周崇视频的时候，第八次有人打断。
    其中三次是外公突然有情况，五次是公司有情况。
    原本就难得视频，这样的频率有点太高。
    “周崇，你外公是不是不喜欢我？”
    周崇不想瞒他，点点头。
    “老人家思想比较轴，等他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你现在别往心里去。你是和我过日子，我喜欢你才是最重要的。”
    “嗯。”
    周崇内心甜蜜。
    “小宝，你是不是在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
    单卿山不动脑子都知道他这句话背后什么意思。
    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在意他家人的看法=想要和他在一起=爱他
    单卿山没理。
    周崇自问自答，一步到位。
    “你现在爱我爱得不了。”
    “……”
    单卿山耳尖红了。
    周崇：“卿山小宝，虽然你离我十万八千里，但我每天都想好要怎么亲你了。你等我，我这边要收网了，结束了我就回去。”回去把人摁着往死里亲！
    单卿山听他提过那边公司的情况。
    内部，外部都有问题。
    虽然周崇一直都说，不成气候，但单卿山始终悬着心。
    “小心他们临死反扑。”
    “我知道。”
    如若这些人联合起来，殊死一搏，耍阴招，周崇可能要吃亏。
    “我听说国外的治安不太好，这几天你不要独自外出，身边多配两个保镖。”
    单卿山嘱咐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以周崇的身份地位，自然会有人保护他的安全。
    可单卿山就是担心。
    看不见他，摸不到他，只能这样隔着手机，还老是有人打断。
    周崇那边声音都轻了，蕴着笑意。
    “担心我？”
    “嗯，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外国人又五大三粗……”
    单卿山顿了顿，想起这几日他在公司的表现。
    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你有分寸的，对吗？”
    周崇点头，“我有。”
    “不要受伤。”
    “这可说不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许哪天下班路上就从巷子里面窜出来一个外国佬，一板砖砸到我的脑门上，轻则流血，重则脑震荡失忆，到时候连卿山小宝是谁都不记得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你要天天想着我。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记忆深刻。”
    “……”
    单卿山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发展，不是应该说些好听的，想方设法，打肿脸也要充胖子地隐瞒种种危险，哪怕是刀斧胁身，也要硬撑着来上一句，“不要担心”。
    周崇这还没收网，自己倒是把最坏的情况都给抖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
    单卿山想把人从屏幕里面拎出来给打一顿！
    周崇还在那边骚。
    “要是我失忆了怎么办？你会不会不顾艰难险阻，飞到澳洲来找我？拍着我家的铁栏杆，大声地喊我老公？”
    说罢，学了两句。
    “老公，你出来啊！老公，你说句话啊！”
    单卿山：“……”
    单卿山：“你要是失忆，那我清净了。”
    周崇无缝衔接。
    “那不能让你如愿，我这两天在包里揣块砖吧，谁呼我，我就呼回去。有道是：子曰，打架用砖呼，不宜乱呼，照脸呼使劲呼，呼不着再呼。左手呼完右手呼，板砖呼断用鞋呼。呼不死就往死里呼。”
    “……周崇。”
    单卿山不想听他扯皮。
    “你要注意安全。”
    他顿了顿，“你要是真的失忆了，我是不会去找你的。”
    周崇见他神情严肃，心道：你说谎，我不信。
    “好，我保证。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卿山小宝的，我本人，乃至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损伤的权利，一定保护好。”
    单卿山得了他的保证，定了定心。
    第二天刚下课，单卿山走出教学楼，看到蹲在花坛边上的尤良，身边围了一圈儿流浪猫。
    单卿山从来不知道学校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猫。
    尤良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嫂子，你下课啦？”
    “来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怕耽误你上课。”尤良倒了点猫粮在地上，“一起喂吗？”
    “你是来喂猫的？”
    “不是，我哥叫我得空多陪陪你。”
    本来这个人选有：
    周董。
    太忙了，来不了。
    划掉。
    于女士。
    别说小宝，周崇本崇都打不过。
    划掉。
    周朔。
    划掉。
    尤良摸摸手边的一只橘猫。
    “唐总知道我来找你，约我们一起去吃饭。上次庆功宴你没来，他都说不吃了，还是我去堵的人。”
    单卿山眸色微动。
    “你们的项目顺利吗？”
    “顺利啊。”
    尤良手机震动了两下。
    “唐总说他到了，这个猫粮能不能放你家？我下次来再喂。”
    单卿山点头。
    到了学校门口，果然看到了唐黎明的车。不是什么豪车，颜色也低调。唐黎明从车上走下来，和单卿山还有尤良打招呼。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单卿山把钥匙给尤良，让他自己去放猫粮。
    等人走了，凝眸看向唐黎明。
    “唐总，公务繁忙，听到尤良来找我竟然有空过来。”
    唐黎明温柔一笑，“上次都说好了一起吃饭。”
    单卿山：“你想追我？”
    唐黎明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失笑。
    “可能看起来，是挺像的，但我确实只是想要照顾你。像我们这样，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都不容易，你就当我是在无条件资助你。”
    “不是就好。”
    唐黎明：“我知道你和周少是一对，又怎么会自讨没趣。”
    单卿山“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尤良放完猫粮回来，巴拉巴拉介绍了一大堆好吃的餐厅，让单卿山选。单卿山随便挑了一个，三个人就过去了。
    下了班，唐黎明几乎不提工作的事情。
    只有尤良问了一嘴，他才说。
    单卿山从头到尾几乎不说话。
    等快吃完了，看向尤良。
    “你手上这个项目做完了以后，打算做什么？”
    尤良：“出国玩。”
    单卿山：“……”
    尤良：“不过那不现实，我哥肯定会再给任务的。他说了，我脑子不好，以后只能捡垃圾吃。”
    单卿山：“周崇不会让你捡垃圾吃的。”
    尤良：“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哥说，你会。”
    单卿山：“……”
    单卿山风评被害。
    尤良：“我哥说，崇哥那人妻管严，老婆奴，以后周家肯定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崇哥自己口袋里都没几个子，哪天把你惹生气了，我俩一起出去捡垃圾吃。”
    对面的唐黎明没忍住，笑了。
    单卿山：“……”
    尤良他哥为了逼他上进，什么谣都造。
    也就这傻子能信这套说辞。
    单卿山：“我有个赚钱的想法，要不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