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梅顺着单卿山的视线看了灯牌。
    空气瞬间凝固。
    亲妈掏出板斧。
    谢邈邈被打得抱头鼠窜。
    最后那张精心制作的灯牌遗憾蒙尘。
    谢邈邈的父亲今天也没有上班，和郑秀梅一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单卿山庆祝生日。
    走的时候，还让单卿山拎了不少东西。
    自家卤的牛肉，金钱肚。
    谢邈邈父亲从海边带回来的一些干货。
    周崇给了谢邈邈一打门票。
    包含周氏旗下的游乐场，滑雪场等各种游乐设施。
    谢邈邈快乐到尖叫。
    “谢谢哥夫！”
    从郑秀梅家里出来，单卿山都还有一点儿飘飘然的感觉。
    周崇：“怎么了？”
    “感觉自己像他们家的……”孩子。
    周崇笑容温暖，“不好吗？”
    “没有不好。”
    只是觉得有点梦幻。
    “又去哪儿？”
    “去玩。”
    车开到湖边，换了小艇，上了湖心岛。
    这岛就是一家度假村。
    房间跟一栋栋小别墅似的，坐落在绿树掩映的树林里面，还有一大片的荷塘。
    “这里是我爸一个叔叔家开的。那边有荷花，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莲蓬，你在树荫底下等等我。”
    周崇说着就跑。
    单卿山抓都没抓住他。
    “天太热了。”
    “没事，只要我跑得快就晒不到我！”
    “……你怎么下去？”
    “有水上栈道。”
    周崇披着一身的阳光，越跑越远。
    “那上面有刺！”
    “哦，我知道了！”
    “……”是让你不要去摘，不是提醒你。
    荷塘中间大概是有供人行走的地方，单卿山能在绿荷掩映间看到他奔跑的身影。
    有时会吹来一阵风，压低荷花和荷叶，单卿山就能看到周崇。
    少年不惧烈阳，抱着一大捧的荷花满心欢喜地朝他跑来，还没到跟前，就把花往前递，带起的夏风热烈，明媚，吹落了盛开的荷花花瓣，像周崇自己给自己加上的特效。
    “哥哥！”
    夏风醉人，眼前的人更让人心醉。
    “真的有莲蓬！”
    周崇的脸上有亮晶晶的汗。
    单卿山伸手想碰碰他，周崇误会他要花，往后一躲。
    “你等我一下，有点扎手。”
    周崇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让卿山小宝帮忙取了几张出来，把那一大捧的荷花和莲蓬包好，才递给单卿山。
    单卿山接过来，半抱在怀里，又抽了纸，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擦拭他的掌心。
    还好，没有出血，只是有红痕。
    周崇就像被人施法定住了，傻笑着看着单卿山帮他擦。
    “老婆，你比荷花还好看。”
    荷花映着粉面。
    这下谁还分得清卿山小宝和苏妲己？
    单卿山面上一烫。
    周崇把他手里的纸拿走，扔进垃圾桶，一边剥手上的莲蓬，一边带他往前走。
    一个莲蓬分着吃完，两个人也走到了屋前。
    门一开，“砰”的一声，空调的冷气裹着金箔纸扑面而来。
    单卿山呆愣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尤良，尤柏崇，钱薇，董海蓝……
    曾经一起上节目的，甚至还有中间飞行了两期，特别喜欢他的扁担的褚政。
    有全静，还有一起在谈丞学长项目组里的同学。
    谈丞没来，但同学帮他带了礼物过来。
    “卿山弟弟，好久不见，呜呜呜，你过生日真好啊，不然我导演都不肯放我的假！天杀的狗东西！”
    钱薇现在上的这部综艺的导演，就是当初进村拍综艺的导演。
    “不过他听说是你过生日，让我给你带礼物，希望你生日快乐。”
    尤良挤开钱薇。
    压低声音，“嫂子，我不知道我哥给你请了这么多人。”
    里面的礼物都堆成小山了。
    “我亲哥最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上次从你那走了以后，管我特别严！资金有限，我买的不是很贵。”
    “我不介意，无论什么都是你的心意，我喜欢。”
    “真的啊？”
    “嗯。”
    等到晚上单卿山才知道自己这句“我喜欢”放早了。
    大家纷纷凑到单卿山面前说话，几乎是簇拥着将他往里推。
    生日场地布置得特别漂亮。
    周崇下了大功夫，塞进去好多玫瑰花，又精心搭配上了各种元素，才让整个场地看起来温暖梦幻。
    桌子上的大蛋糕精致漂亮。
    周崇原本想和圈子里的那些富家子们过生日一样，搞一个起到造型上作用的蛋糕，再搞两个用来吃的，搞两个用来玩的。
    但是！
    他要是敢这么浪费粮食，第二天就很有可能因为左脚踏进家门，而被卿山小宝赶出去！
    他吃不了这个苦。
    因此只能多费心思，设计了这么一款。
    钱薇馋这个蛋糕好半天了！
    她今天来特地没有带经！纪！人！
    钱薇帮忙把蜡烛插上。
    周崇拿来生日帽给卿山小宝戴上。
    其他人关了灯。
    烛火幽微，每个人的脸都隐匿在昏暗的烛光后面。
    单卿山被人围在中间，像个受人爱护的小王子。
    直到这一步单卿山都还有点恍惚。
    这么多人，都是来给他过生日的吗？
    “卿山弟弟，快许愿！”
    单卿山忽然想起记起自己上一次许愿还是在小学，没有蜡烛，用的火柴。那一天白天，炎热异常，那一天晚上，星光璀璨。
    他用生日愿望许愿，
    明天下雨，气温降低。
    愿望没有实现。
    周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卿山小宝？”
    单卿山回神似的转眸。
    微微晃动的烛光下，周崇面上有掩盖不住地温柔和深情。
    单卿山的眸光又回到烛火上，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神明可以听见，生日愿望可以实现，
    他希望他为周崇编造的梦能实现。
    七老八十的时候，周崇还在身边，还会神采奕奕地缠着他喊老婆。
    单卿山睁开眼。
    钱薇眼睛亮亮的。
    “许好了？”
    “嗯。”
    “吹蜡烛！吹蜡烛！”
    单卿山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
    唯一的光源灭了。
    屋里霎时一黑。
    单卿山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唇上贴上来一抹柔软。
    鼻息间是蛋糕混着鲜切玫瑰的香气。
    有人在说：“快开灯。”
    单卿山心跳很快，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生怕被人发现。
    他以为这个吻蜻蜓点水地碰一下也就结束了。
    谁知道这人碰了一下就跟粘上了似的，扣着他的后脑勺一通疯吻。
    单卿山恍惚听到尤良在说话。
    “你们别动，我去开。”
    尤柏崇道：“站着，我去。”
    单卿山轻轻推了推周崇，示意他停下来。
    灯光亮起的前一刻，周崇在他耳边低声问：“哥哥，刚才为什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