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爷又沉默了一会,悠悠自嘲:“三爷我走南闯北,每天都活在别人不善的目光,就当要对这个世界上彻底失望的时候,你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点亮了我们活下去的勇气,是你给了我们继续寻找小侄女的希望,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陈才没有反驳钱三爷的话,从最开始对他们的帮助,原本只是那一丝丝该死的怜悯之心。
到一点点的了解到钱彪是个不可多得的打手,想把他留在身边。
而现在,当两个人赤裸裸的经历,全部展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钱三爷可以说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向陈才坦诚,或许在他们心里已经把陈才当作他们的救命恩人。
陈才拉着钱三爷和钱彪,三人坐到床沿上,陈才吐出一股浊气:“三爷坦诚的讲,一年前,我只是一个农村的小孩,我还在上小学,有个退休老师的爷爷,那时候我们家里每年还在为几百块钱的学费发愁。”
“直到去年七月份,传来我爸爸牺牲的噩耗,我家里的顶梁柱倒塌了,我才慢慢开始学着做生意赚钱。”
望着屋顶上的木梁和黑色的瓦片,陈才此刻忽然想家了:“没来瑞丽之前,我只想着一边上学,一边赚钱,让家里不再为钱发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这样的想法,或许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就算他是重生人士,也只想着利用先知的有利条件多赚点钱罢了。
他还真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首富,陈才虽然知道顶峰的风景更好看,但是,他同样知道高处不胜寒。
陈才继续道:“自从来到了瑞丽,联系上了邓叔和鬼叔,我才知道他们都是我爸爸的生死战友,直到昨天晚上我们去翡翠私盘回来,很多事情已经不可逆了,他们才告诉我,我爸爸就是被私盘背后的老板设计害死的。”
听到这里钱三爷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而钱彪眼则冒着凶光,这一些小细节自然逃不过陈才的感知。
“害死我爸爸的仇人不是一个,而是京城最大的四个家族,这属于政治层面的斗争,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参与,如果让他们查到,你们想想他们会不会斩草除根?”
钱三爷这才知道陈才先前和他们说的那番话,虽然有欲擒故纵的嫌疑。
但是钱三爷不在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能看出陈才对他们的一直同仁,并没有把他们当外人看待这就足够了。
钱三爷和钱彪叔侄两眼神交流一番,三爷下定决心,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架势:“就算是地狱,我们叔侄也陪你闯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陈才也没矫情的和三爷他们俩痛苦流泪的那般惺惺作态。
而是站起身来又推过一个拉杆箱:“三爷,再给你拿200万,去把后山那片茶山给买下来。”
钱三爷知道那片山林,距离这里还有两三百米,他不解的问道:“买那片山头有啥用?又不能种田。”
陈才看了一眼钱彪,看他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才压低声音:“南面那间房子的衣柜下面有逃生通道,是通往后山的茶园。”
钱彪眼睛一亮,钱三爷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想到“这是玩地道战呢!”
看到叔侄这副表情,又认真道:“你可以借助修缮房子,好好规划一番,最好从外地找人。”
“逃生通道,让外人来修我不放心,还是我慢慢修缮。”
钱三爷可以说后半生几乎是在逃亡和流浪,对于跑路自然很有心得。
他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买茶山不能用写在我名下,距离不算太远,容易引起别人猜疑.”
陈才毫不担心道:“所以啊,三爷,以后你就是瑞丽土着了,这片都留个你打理了,你虽然入户了瑞丽,但是你在这郊区光有房子,没有任何的田地,你不觉得很假吗?”
“什么意思?”
看到钱三爷疑惑,陈才解释道:“茶园刚好可以作为你身份的掩护,以后从缅北和海关运过来的石头,就存放在你这里,我也会经常过来解石。”
这也是下午和邓熊飞商量好的,而且陈才现在已经盯上了南莫矿区。
既然国民残党作死,那他也就不客气了,准备去分一杯羹。
陈才又看了钱彪,认真道:“彪哥,缅北石桥的枪击事件,以后在我的日常生活里可能是家常便饭。我知道你近战很凶猛,白天眼神也很好,可遇到持匪徒和晚上呢?”
钱彪没吭声,钱三爷想了想,出了个主意:“要不也给彪子配把枪?”
陈才朝他翻了个白眼:“在国内带枪,你怕是想进去踩缝纫机吧,想要提高生存机率,得提高彪哥的适应能力。”
至于陈才为什么能带枪,他也没有质疑,人和人是不能比的,钱三爷来了兴趣:“怎么提高彪子的适应能力?”
对于能提高钱彪的战斗能力,他还是很乐意的,因为钱彪两位师傅说他很有武学天赋。
事实证明,如今钱彪内外兼修,已经有火候,如果近战他还真不担心有谁能伤得了他侄子。
陈才也不卖关子:“晚上让彪子跟我叔叔出国,只有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在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才能激发出人体的潜能。”
“白天来的?”
钱三爷以为是邓叔或者鬼叔其中一人,显然他是猜错了。
“不是,我这个叔叔常年在国外,你们没有见过。”
钱三爷认真的看着陈才,似乎想要把他看穿,慢慢摸出烟来“吧嗒”大口抽着烟。
他心里犹豫了,似乎很难下定决心,叔侄两人相依为命已经20余年,钱彪基本上没有离开过他。
突然,钱彪躬身朝钱三爷一跪,朝他拜了三拜,没有言语。
陈才被眼前的场景给搞懵了,钱三爷不为所动,又深吸了一口烟:“你那个叔叔靠谱吧?”
陈才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他是我爸爸的生死兄弟,也算是我的同门。”
钱三爷很想问:“你爸爸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处都是生死兄弟。”
但是想到陈才的爸爸已经是一个死人,索性作罢。
从脖子取下平安扣,认真的给钱彪戴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门在外,机灵点,别呆头呆脑的。”
钱彪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陈才知道,钱三爷这是同意了,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三爷成全。”
钱三爷心安理得的受着陈才这一鞠躬:“你这一鞠躬我受了,晚上你带我去见一下你那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