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
    我哑着声音看她，小丫头笑得很甜，长得漂亮，当真是可爱极了。
    “嗯。”她点着头把我的脸捧在了她的掌心里，叮嘱道，“我叫丫丫，你要乖乖的哦，哥哥出去找吃的了，等他回来之后你就可以吃新鲜的面饼了。”
    “嗯。”我咬着那块干巴巴的面饼，应了一声。
    入夜的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丫丫跑了出去，没有一会儿手里就拿了半张软和的面饼。
    她分给了我一半，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快吃吧，以后我的食物分你一半，你要乖乖的哦。”
    “嗯。”我话不多，只能应着她的问题点头。
    这一晚，我睡得特别踏实。
    而后的两三天一直都是这样，丫丫每次得到食物都会分我一半。
    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密封的酒罐子，里面装的是水，每次吃完面饼之后都会喝一点点。
    可能是因为多了我这张嘴的关系，那一罐子水下得格外快。
    她的哥哥叫洛神，不知道我的存在。
    每次进入房间的时候，我都会被丫丫关到柜子里。
    可是，眼瞅着水位下降的厉害，洛神还是起了疑心。
    这天，她和洛神都喝了水之后，洛神就出去了。
    丫丫刚端了半碗水递给我，门砰的一声就被踹开。
    他愤怒地瞪着我，又怒斥丫丫，“你知道不知道这水来得有多不容易，还有面饼，那都是我在外面用命换来的，你都给了别人？”
    “阿修罗是我的朋友。”
    丫丫想要跟洛神解释，可洛神根本不听，过来一把将我扯下床铺就扔到了院中。
    丫丫哭喊着跑出来却被洛神挡在身后，并且放出狠话，“赶紧滚，我们养不起你，爱上哪上哪儿去。”
    “阿修罗，你别走。”
    丫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洛神抓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道，“如果她不走我们都得饿死，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已经不给面饼了，接下来我们要吃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要让你自己饿死吗？”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他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明白几分。
    于是我看着丫丫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丫丫，谢谢你。”
    说完之后，我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帮助了我的一家。
    我再次踏上这漫漫的道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那人所说的人性。
    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艰难险阻。
    不多时，我竟又一次遇到了那个推着平板车的男人。
    他的身躯愈发佝偻，神色比之前更加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这次，平板车上依旧躺着五个已然没了气的孩童，他们小小的身躯安静得令人心碎。
    我心生疑惑，毫不犹豫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用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平板车。
    那男人微微颤抖着，从怀中哆哆嗦嗦地掏出了半张面饼子给我。
    声音沙哑道，“他们是要送给前方译馆中那些衙差的，衙差们吃肉，高兴了就会赏我面饼子。”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我沉默片刻，接过他的面饼子便吃了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地一路跟着他。
    男人似乎对此也毫不意外，依旧沉默着，没有多说什么。
    当我们路过一道破旧的桥时，几个穿着得体、满脸骄横的公子突然冒了出来。
    他们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眼神中满是恶意，拦住了男人的去路。
    “哟，这不是那个低贱的奴才吗？”其中一个公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
    “快给本公子学狗叫！”另一个公子大声叫嚷着，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男人的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反抗，乖乖地学起了狗叫。
    “哈哈哈哈，真像！快钻本公子的裤裆！”
    公子们哄堂大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咬了咬牙，屈辱地跪在地上，钻过了他们一个个的裤裆。
    然而，这些公子并未就此罢休，其中一人竟然解开裤带，把尿撒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敢吭声。
    “把这些尸体扔到桥下面的悬崖底下，省得碍眼！”
    一个公子恶狠狠地说道，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男人终于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各位公子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没了这些尸体，我就要饿死了。”
    可那些公子根本不听，其中一人伸手拖住一个孩子，就往崖边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形一闪，一个跟斗翻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眼神冰冷如霜，充满了愤怒，看着眼前的公子道，“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真是死不足惜！”
    说着我便露出了长长的獠牙，双手呈爪，像一只发了怒的小兽。
    那几个公子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为首的公子冷笑一声：“哪里来的怪东西，也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嗷呜……”我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刚要扑过去，那男人却忽然阻止了我，“别，别惹怒他们。”
    我看了看那个男人，收起了几分戾气。
    那些公子们再次哄笑起来，一个公子指着我道，“我说这东西这么奇怪，原来是条狗啊。”
    尖锐的笑声抨击着我的灵魂，我再次看向男人。
    男人的眼神中满是悲悯之色，看着我不断摇头。
    我呲着长长的獠牙，双手不断颤抖。
    心中又回想起丫丫说过的话，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眼睁睁看着这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在我面前大笑。
    而那个拖着尸体的公子也并未打算就此收手，“一个贱奴一条狗，也想阻止本公子的去路，当真是异想天开呢。”
    说完之后他便拖着尸体再次向崖边走去，男人连忙扑上去，紧紧抱着尸体不断哀求。
    “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滚！”
    另一个公子一脚踹在男人的胸膛，把人踹出去很远，几个人围上把人一顿暴揍。
    拖着尸体的公子依旧我行我素，眼看尸体就要被拖到崖边，男人顾不得被打的疼痛，一脸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不要不要……”
    我终于再不能忍，身形如电，瞬间欺身向前，伸出右手抓住了那拖着孩童的公子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