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罗无的这条命没有意外算是保下来了,拿出条干净的手帕沾了些泉水给他的伤口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再重新包扎上。
这才放心地去到罗双双待的地方。
“宁宝盖,我大哥…”
“西柚罗大哥没事的,我特意带来了苏家祖传的药水,相信我。”
罗双双拼命地点了点头,喜极而泣呜咽得再说不出话来。
苏家祖传的秘药她有听傅家明提起过,说他和燕北之所以能恢复得那么快这药功不可没,治愈伤的能力简直不要太厉害!
有了这秘药,爸妈还有大哥他们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西柚先别哭,让我来看看罗叔他们的情况。”
“嗯嗯~”
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却忘了自己满手的血,不过显然这时两人都顾不上这个。
飞快地给她腾出位置,罗双双顶着脸上一道道的黑红痕迹往后退到一边。
“罗叔叔,严姨?”
陷入昏迷中的两人同样没有苏醒的反应,再次拧开水壶先给受伤明显严重的罗复森灌下泉水,紧接着是严欣。
“西柚我包里还有条干净的毛巾你取出来撕成条。”
“好。”
见到了她就像有了主心骨,被注入了强大的能量,罗双双再不见之前的茫然无措,听着她的指令立马行动。
在她背后的大布包里找到那条毛巾,再顺手捡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片用地上的破麻袋紧紧裹住,才将尖锐的那头在毛巾边上割出几道口子。
“嘶咔—”
一条好好的毛巾顺利被撕成了好几条,“给,宁宝盖。”
接过一条,苏宁用泉水将帕子浸湿然后再给两人清理伤口,等清理完才又给简单的包扎好。
“西柚你看好罗叔他们有什么情况再叫我,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好。”
对着她点点头正准备转身时,不经意间瞥见那枚挂在了衣服外的墨玉挂牌,当看清上面两条深深的裂痕苏宁顿感后怕地握住她的手。
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罗双双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玉石表面竟然碎了两条裂缝。
应该是她被甩下车时在地上翻滚划拉出来的。
有些懊恼又有些心疼,罗双双单手握住玉牌满眼抱歉的神色,“宁宝盖,我…”
“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平安符真能保佑你的平安才是最好。”
捏了捏她的手心,苏宁转身开始搜索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宁宝盖,我大哥斜对面的大娘还有窗户下的那男人下面保护的小女娃都还活着。”
“我知道了。”
快速地找到罗双双所说的两人,大娘还能保持清醒,如她自己说的那样除了头上越发肿大的包,大腿骨折动弹不得没有明显出血的伤口。
而那位被父亲用生命保护的小女孩简直是奇迹,除了被碎玻璃划出的几道小口子再没有哪里受伤。
只是被她父亲使劲全力地扑倒压住,估计一时岔了气晕了过去,再之后怕就是空间太狭窄呼吸有些不畅。
默默念了几遍,才壮着胆子将那位大叔的遗体用旁边的一根钢条撑起,露出可以让小女孩顺畅呼吸的空隙。
“救…救救…我…”
听着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呼救声,苏宁放下动作凝神静气仔细分辨方位。
直到确定才手脚并用地飞快朝那边挪动,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有所准备的她都不禁呼吸一窒,险些惊叫出声。
三个叠罗汉倒在一起的人,被一根长条的铁片串上,最上头的两人四肢不同程度地扭曲变形早没有了生命迹象。
唯有最下面的人,连串三人的铁片洞穿的不是最致命的地方,还应该巧合地被上方两人挡过几次撞击,不然怕也坚持不住这么久。
“除了这还有哪里受伤感觉哪里疼?”
“手…手…喘不过…”
“我知道了,手痛你感觉喘不上气对吗?”
那人年纪不大,顶多二十来岁,突然经历这种恐怖的事好不容易存活却半点动弹不得,慢慢逼近的死亡威胁让他心生绝望。
就当他即将陷入黑暗时,他想自己永远忘不了那道声音,重新给了他生机的人。
“我现在试着把你肩膀上的铁片拔掉再从座位下拽出来,会很疼你做好心理准备。”
刚强忍着恐惧将最上方的两个人费力地拔出来推向一旁,苏宁赤红着双眼抖着手却还在努力维持镇定对着最下方的那人说道。
也不知道那人听没听懂,只见他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拿出水壶给他猛灌了几口,再深吸了口气趁着人恍惚中痛感反应慢快速地拔出那根要命的铁片,在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淋上泉水。
直到血顺利止住再倒下去就该治愈伤口了这才停下,将剩下的毛巾条抽出一根给他包扎好,弯腰费力地将人一点点拖拽出来。
外面车身传来不同于雨水浇打的声音,苏宁稳了稳心神,知道燕北傅家明两人也已经开始了行动。
继续转身寻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幸存的人。
车内所见的惨烈程度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手更是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掐入肉里都恍若未知。
这一刻她的心里,钻出了棵小幼苗苗,迎风便能迅速生根发芽般。
同样陷入过生死危机,幸运的是她经历了濒死状态不仅活了下来,还得到了上天的馈赠。
难道这场新生得到的特殊能力,就仅仅只是为了知晓徐自新的真面目避过自己的劫数?
最多再为周身的至亲好友避祸?出手解救她认为该救的人?
不…她应该还能做的更多,做的更好。
新国才刚成立,不论国力生产还是农业科技医疗都远远的落后。
或许有桃源种植有了泉水治愈,她能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什么来呢。
比如学会中医,学会制药…以种下最好的中药为主泉水为药引搓出来的药丸子…
“呼~”
这些都还只是个模糊的念头,苏宁摇了摇头暂时将它压下。
但她知道,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毕生的追求。
“嘤…”
还有活人!
立马抛开脑子里纷乱的想法,她小心地越过一具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老人家?大爷醒醒,坚持住!”
又是一个人在她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泉水只能止血治愈伤口不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徒然地放下灌水的动作。
“女…女…同志…”
“嗯?”
“这…这,里…”
抹了把眼睛,苏宁拧紧为了方便挂在脖子上的水壶盖子,攀上旁边的座椅靠背探出头看向车头驾驶室的位置。
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多岁身着碎花衬衣的大姐,她大半个身子窝陷在司机后背与驾驶座位中间。
司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只手向后抓紧了靠背,整个身子被挤压得不成样子,却成功护住了因为侧翻倒栽过来的售票员。
“大姐知道自己哪里受伤吗,身体还能不能动?”
“头…腰…动不…了”
腰?怕是伤到了脊椎,至于头部…
苏宁艰难地绕过司机的手臂身子探过去仔细查看,见她的头顶偏下一点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出了个小洞?
“大姐这是我家治疗外伤的药水你先张嘴喝些,外面还有我的朋友我们很快就能救你出去,你一定要坚持住!”
“谢…谢谢…”
“苏宁!”
“我在这!”
用车里的工具再计算出最薄弱最快能破拆的地方,成功拆出一个小门的燕北与傅家明相继探进来身子出声询问道,“情况怎么样?”
“我们可以开始救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