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此刻周司机和黄斌就和那两只蚂蚱一样,吊在那里。
走近一看,丁鹏等人噗嗤笑出声。
黄斌那厮一边冻的瑟瑟发抖一边哭,周司机也在哀嚎。
这两人体重相差悬殊,腰上分别都拴一根绳子。
周司机微胖体型,黄斌典型的瘦子。
每次都是周司机这边,挂在树上的绳子一下垂,黄斌被吊起来,然后他腰上那根绳子瞬间被拉,他整个人再降下去,绳子那头的人一松手,他又升上去!
反复升降几次,他都快吐了!
宁栀看着眼前的一堆人,走上前和丁鹏打招呼。
“人都在这,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些女同志你们要安全送到家!”
“放心吧!这次真的感谢你了,不过还是想请你再帮个忙!”
……
天空渐渐微亮,周司机的车如期抵达约定地点。
大山环绕,出入村子仅看见一条平坦的大路,开车不算颠簸。
门口有个石碑,叶家村。
村子门口一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年轻男人等候多时。
车门打开,宁栀扣着头套被拉出来。
为首的妇女叶青花,是本次村里的接头人。
趴车厢瞅瞅,立马不满。
“浩子,这次怎么就这一个?不是要多安排几个吗?叶家又不是给不起钱,以前都照办,这次怎么掉链子了?”
这句话信息含量有点多,他们是长期合作关系,而且拐卖过很多人到这里。
周司机弯着腰也不敢顶嘴:“青姨,真是?抱歉?啊!昨天遇到特殊情况,准备好带来的人突然都生病了,上吐下泻的,现正在家里吃药看病呢!黄婶怕把病带过来传染给村里的人,这才安排先送这个,其他人等治好再送过来,都是老主顾了,肯定不能差事的!”
“哼,这还行,老黄还算有点良心,不枉我们村长高看她,多给她不少好处!”
“你,去把头套摘下来,我验验货!”
周司机颤颤巍巍抬起自己的手,将头套摘下。
“嗯,长得还蛮标志的,就是太干瘪,不知道能不能好生养……不过没关系,在家养一段时间调理一下,黄元花这次还算靠谱点!这个人又是谁?”
周司机:“嘿嘿嘿,黄婶办事向来很靠谱的。”
周司机拉了下那人,转脸看向叶青花:“青?姨?,这是个白送给您的,不要钱,是个苦命人,给点吃的就行,人很勤快,你说的话她都听!”
“这?是?男是女啊?”
叶青花仔细端详这人,体格粗壮彪悍,膀大腰圆,一看就很好生养。
容貌上标准汉子的长相,但是没有喉结,两个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子,女生男相?有点可惜了啊!
周司机趴在叶青花耳边一阵嘀咕,叶青花眼神复杂地全身打量她,最后在某处短暂停留一会儿才点点头。
阴阳人?
“行叭?,?就留下来,这几天村里有的忙,就先安排她俩在一起。”
“?人都送来了,你就回去吧!”
“嘿嘿嘿,青姨,您说我这开一晚上车,怎么也得请我进屋喝碗水是不?再说我还饿着肚子呢?”
叶青花白了他一眼:“黄元花手底下的人,就是这么样的素质?看来应该找她好好聊聊了!”
“诶呦!别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然后噌的一下上车开跑了。
心里想着,活该你们村倒霉,我提醒你不听,刚才那两个祖宗可快用眼刀子戳死他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几人视线,然后转了弯就被丁鹏的人扣住了。
丁鹏伪装成个身体特殊情况的人,不男不女的,被赠送到这里,不要钱的买卖,叶青花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想那么深远。
快到八点,宁栀和丁鹏被带到村东头院子最宽敞的一家。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白梅为他们开的门。
“青花,这次就两个人?”
“有?两个?就不错了,还想要几个?你儿子啥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
一听这话,白梅立马拉下脸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当着你大哥的面,你敢这么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踏进叶家的大门!”
“你……”
叶青花被顶的不知道说点啥,有点气急败坏,一屁股坐在炕上。
“人都死哪去了?”
“谁啊?一大早上就说死死死的?”
门外,响起“大哥?”叶辉的声音。
叶青花:“诶呦?,?大哥,你听错了,对了,我领两个人给你们过目一下。”
叶辉打量着宁栀和丁鹏,最后在宁栀那张脸上停留很久。
叶辉:“也就那样吧!能生养才最重要!”
“新?,?新娘纸,耀祖要娶新娘纸!嘿嘿嘿!”
一个天真烂漫的声音传来,后边跟着一个端着饭碗的老太太。
这声音的主人叫叶耀祖,以前还有个哥哥叶光宗,意外去世,家里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可是他能行吗?
左手佝偻着,像是做着挎筐的动作,右腿弯曲,面上口眼歪斜,典型的小儿麻痹症结合脑血栓后遗症的表现。
(无歧视病人心态,只是剧情需要这样描写!!!)
叶耀祖胸前戴着围嘴,上边都是撒的小米粥。
来到宁栀面前,左看右看,又来到丁鹏面前,瞪大眼睛,摸摸丁鹏的脸,又摸摸肩膀。
“爹?,?娘!我要这个做我的新娘子!”
!!!
叶青花噗嗤一笑,傻子果然就是傻子!
白梅拍着儿子的脑袋,一脸心疼:“傻小子?,?这个姑娘比你都壮实,你打不过她!”
叶耀祖一脸茫然。
娶媳妇还要打她吗?
“就像你和爹一样在炕上打架吗?”
然后目光看向丁鹏,确实比自己壮实,一条腿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那个短发的长的不合他心思,太瘦了,抱着睡觉肯定硌人!
噗嗤,这会儿是宁栀没忍住笑出来。
白梅被儿子的话臊的老脸一红,叶辉也尴尬地轻咳,叶青花在那面色复杂地看着二人,老太太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冒虎气,拉过叶耀祖接着喂粥。
一勺子喂进去,半勺子从嘴角流出来。
“俺就喜欢这个壮媳妇!俺就喜欢她!”
白梅安抚着儿子:“好好好?,?就她了!”
叶辉看着宁栀,心想着,傻小子,没眼光,不过……
“耀祖,这个给你当妹妹怎么样?跟你媳妇一起伺候你?这样你媳妇就不会累着了?”
叶耀祖一听,赞同地拍着双手:“好啊!好啊!以后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玩!”
白梅转头看着叶辉:“他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
叶青花见两人都有安排,就对叶辉说:“那边已经准备好,既然人到齐了,现在就过去吧!”
叶辉家三口,叶青花带着宁栀,丁鹏在村里转悠了一会儿,路过的人家好奇怪,揭开门缝,悄悄探出脑袋,宁栀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迅速把头缩回去,关上门。
来到一户低矮的土房人家。
刚迈进门,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传来。
明明是大白天,还拉着个帘子,一只狸花猫慵懒地伸着懒腰,柜子下,隐隐约约可见几堆猫屎。
炕头上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面上涂着白色的图腾,头上梳着好多缕脏脏辫,各种颜色的布条绑在辫子里,还挺时尚。
几根鹅毛扎成一个环形的发冠,显得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枯树皮一样的手里握着一副龟甲,旁边放着几枚铜钱。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龟甲占卜?
“翠姑,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