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尧徐徐蹲下身来,动作轻柔且谨慎至极地扒开树根处那湿润松软的泥土,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的光芒,一心想要一探究竟,看看下方究竟隐匿着何物,竟能够如此神奇地凝聚菩提叶溢出的绿霞。
刨开土后,在泥土之下,赵尧并未看到任何闪耀着奇异璀璨光芒或是散发着神秘莫测气息的神异之物,仅仅发现了一枚其貌不扬、朴实无华的菩提子。此菩提子表面暗淡无光,毫无璀璨耀眼的光芒闪烁,亦无绚丽缤纷的华彩汇聚,更无绚烂夺目霞光缭绕,颜色灰暗质朴,质地粗糙平实,若不加以格外用心留意,极容易被误认为是一块寻常无奇的土块。
唯一格外引人注目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大小,寻常所见的菩提子通常不过指甲盖般大小,而这枚灰暗的菩提子却足足有核桃那般大小。赵尧不禁一阵惊诧讶异,心中暗自揣度:难道菩提叶溢出的绿霞是被它悄然无声地吸收的不成?他怀着满腹的狐疑观察了好一阵子,只见那如丝般纤细轻柔的绿霞流转下来,在靠近这枚菩提子时,就如同被一股无形无影的强大力量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并未亲眼目睹它直接吸收菩提叶的精气,但综合种种蛛丝马迹,几乎可以确凿无疑地确认是它在起着关键重要的作用。赵尧将这枚菩提子轻轻稳稳地托在掌心,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万分的神情。这灰暗而又看似普通平凡的菩提子上的天然纹络相互连接交融在一起,竟然清晰分明地呈现出一个慈悲祥和的古佛形象!
那灰暗的佛图,线条古朴自然、拙朴天成,毫无人工雕琢斧凿的痕迹,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惊世杰作。隐隐之间,有一股深邃悠远、宁静祥和的禅韵透过那看似简单的图案渗透而出,令人不禁心生敬畏尊崇之情。“难道说三千年前,释迦牟尼真是因为菩提树而证道不成?”
赵尧怀着庄重肃穆的神情将这枚菩提子高高举过头顶,虔诚无比地迎向上面的六片绿叶。令人惊奇不已的是,绿霞溢出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那生机勃勃的气息愈发浓厚深沉,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全部集中涌向菩提子。当然,光华依然在接近菩提子时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
“啵” 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响音传来,一片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菩提叶流转出最后一道绿霞,而后瞬间粉碎,化成细腻轻柔的飞灰,如轻柔曼妙的雪花般缓缓飘落下来。
至此,赵尧终于确信无疑,这枚菩提子看似平淡无奇、朴实无华,但实则内藏乾坤、不同凡响。他怀着珍视敬重的心情,将之小心翼翼、倍加呵护地收起。他隐约间觉得这枚菩提子,其重要程度竟是远超那盏常伴石佛的青铜古灯!那一瞬间,一种强烈且难以名状的直觉于心底升腾而起,令他对此笃信不疑。
菩提古树上尚有五片绿叶留存,不过却已不似方才那般晶莹剔透,光泽显着地暗淡了许多。赵尧并未贸然将其全部摘取下来,他不愿因自身的举动过于惹人注目,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抑或纷争。
此刻,依旧无人从小雷音寺中走出。赵尧悄然离开菩提树,步伐沉稳且坚定地重回古庙之中。恰与众人迎面相逢,此时,小雷音寺的佛殿已然被众人由内至外、仔仔细细地搜寻遍了,再无任何其他器物的踪迹,众人只得全部退了出来。
众人各自凝视着各自手中来之不易的珍贵器物,脸上满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那名寻得陈旧蒲团的男同学,双手轻柔地摩挲着蒲团,仿佛在体悟着岁月的深沉积淀,眼中尽是兴奋与自豪的光芒。女同学手中的紫檀佛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笑容恰似春日的暖阳般灿烂明媚,心中充盈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冀。皮特小心翼翼地捧着断裂的木鱼,那上面栩栩如生的菩萨像令他心生敬畏,同时也为自己的此番发现而感到无比的幸运。
张媛媛将半截玉如意紧紧地握于手中,感受着它的温润质感,内心的喜悦如同层层涟漪般不断地扩散开来。魏子豪轻轻摇动着那口带有流云纹络的铜铃,清脆的铃声仿佛在娓娓诉说着成功的欢悦。此刻,每个人都沉浸在收获的愉悦之中,对未来满怀憧憬与期待。这当中, 刘昊然的神情最为郁郁寡欢。先后已有十数人有所斩获,觅得了各自的古物,而他作为最先踏入庙宇之人,耗费了诸多的时间与精力,然而直至此刻依旧两手空空,连一丝一毫有价值的发现都未曾有。
站在庙宇之前,刘昊然重新审慎地打量这座古庙,骤然间,他的双眼犹如明灯般瞬间明亮起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动作迅疾且果决地大步流星走了回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搬来几块沉重的大石垫于脚下,而后拼尽全力将那面刻印有“小雷音寺”几个大字的金匾摘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令在场不少人惊得瞠目结舌。
刘昊然双手紧紧抱住金匾,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中倒映着金匾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他先是将金匾举过头顶,像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收获,接着又将其轻轻放下,用衣袖仔细地擦拭着匾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可是最后的宝贝了。”随后众人恍然,这块金匾定然非凡。它饱受了无数岁月的风霜雨雪洗礼,历经了漫长光阴的无情磨砺,却并未在其表面留下点滴尘埃,依旧维持着超乎寻常的洁净。要知晓在古庙内的所有器物当中,也唯有那盏青铜古灯能够做到纤尘不染,现今这金匾亦是如此,其超凡之处显而易见。就在刘昊然取下金匾刚刚离开庙宇的刹那,整座古庙便剧烈地摇晃起来,里面那尊石佛竟毫无征兆地突然龟裂,发出“喀嚓喀嚓”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
最终“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古庙内那尊石佛瞬间粉碎,化成漫天飞灰,随后小雷音寺也在一阵轻柔的微风中化为齑粉,那扬起的烟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噗” 同一时间,那株相伴在旁的菩提古树也毫无征兆地崩碎了,没有木屑四处飞溅,没有枯枝凌乱散落,有的只是如烟如雾的漫天飞灰,纷纷扬扬而下,如同一场灰色的大雪。
接下来,众人手中的佛器突然闪烁一阵光华,随即又瞬间内敛,全部暗淡了下来,再次归于平凡,仿佛之前的光芒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所有人全部呆住了,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取走了庙宇中的佛器,摘走了金匾所致?”有人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颤抖着说道。
古庙仅留下一地飞灰,什么也没有剩下,赵尧凝望片刻后,神色凝重,缓缓道:“取走各种佛器,摘走古庙的匾额,让本就已荒弃的小雷音寺失去了存在下去的意义,或许这就是它随风而散的原因吧。”
马子涛平日温文尔雅,此刻却激动得满脸通红,双目熠熠生辉,急声道:“我现在更加坚定了,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也许可以沿着他们留下的足迹前进,今日所遭遇种种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种莫大的契机。”
“真有神仙?这也太难以置信了。”有人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反驳道。
“神仙、古佛,妖魔,这些荒诞的传说现在被提起,没有人会觉得过于荒谬,眼前这些事实预示着许多常理都可以被颠覆,神不是绝对不存在。”马子涛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说道。
“沿着神仙留下的足迹前进,说的容易,可是我们目前都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刘昊然斜了马子涛一眼,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眼下想办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在这片荒漠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水源,没有食物,再过上七八个小时,恐怕都会饿的走不动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急得直跺脚,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刘昊然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刘昊然的话音刚落,红褐色的大地上便突然传来阵阵隆隆之响,那声音震耳欲聋,空旷的大地都剧烈摇动了起来,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像是有怒海狂涛在汹涌。
“风暴,火星大风暴!”看到如此景象,张媛媛身边的皮特神色大变,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大声叫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众人顿时一片慌乱,有的人开始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有的人则吓得呆立当场。
就在众人皆以为灭顶之灾即将骤然降临之际,众人惊诧地发现,以五色祭坛和小雷音寺为轴线,竟形成了一个直径达一千多米的朦胧圆罩。那圆罩恰似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幔,轻柔却又坚定不移地遮盖于这片地域的上空,将此地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有一股神秘莫测、难以言喻的力量,仿若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屏障,成功地阻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风暴。
这股神秘力量初现时,携带着绚烂夺目的光芒,光芒之中似乎蕴含着无数星辰的璀璨光辉,又仿佛有古老神秘的符文在其中流转闪烁。它宛如一层柔和似水的光幕,散发着温暖宜人而又雄浑强大的气息,所触及之处,风暴的狂躁瞬间被抚平,化作了轻柔舒缓的微风。那力量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微微地脉动着,散发出的光芒如水波般悠悠荡漾开来,所到之处,空气都变得浓稠而富有质感。
然而,就在众人刚欲稍稍松一口气时,一道惊恐至极、带着尖锐颤音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好,那股力量正在消散!”众人闻声纷纷抬头仰望,惊见天穹上那层原本就略显黯淡的光罩,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逐步渐渐消融。光罩的边缘变得模糊朦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一点点抹去,恐怕无需多长时间便会彻底消失无踪。见到此幕,所有人皆面色骤变,死亡的阴影如此迫在眉睫,令人毛骨悚然,无人能够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
“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命丧此地了吗?”有些人的话语颤抖不止,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起来,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不想死……”一些女同学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泪水肆意奔涌流淌,在她们沾满尘土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斑驳凌乱的痕迹,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已变得狼狈不堪。她们的头发在狂风中狂乱飞舞,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存的极度渴求。
“若光罩消失,我们定会被超级风暴碾碎!”即便向来坚毅、以勇敢着称的男同学,此刻亦心生惶恐。他们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苍白无血,目光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担忧和恐惧,额头上青筋暴突而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入脚下的沙尘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有人急切地问道,声音因焦虑而变得沙哑不堪,仿佛声带被烈火狠狠灼烧过一般。他瞪大了双眼,眼眶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神中满是无助和迷茫,嘴唇干裂得犹如久旱的大地,不停地颤抖着。
“我也不知道啊,这简直是陷入绝境!”另一人焦虑地回应,他来回慌乱地踱步,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扬起一阵沙尘。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把衣角揉得皱皱巴巴,仿佛那是他内心纠结与不安的外在显现。
“轰隆隆……”风暴仿若沉闷的巨雷一般持续轰响,那声音震耳欲聋,犹如万马奔腾之势,又似惊涛拍岸之威。整片大地似乎都在为之剧烈震颤,地面上的沙石不断跳动,仿佛在跳着一曲死亡的惊悚舞蹈。狂风呼啸着,卷着沙石疯狂地抽打在人们身上,带来阵阵刺痛钻心之感。天地间一片迷蒙混沌,四处皆是狂沙乱舞,那狂沙犹如一条条凶猛至极的恶龙,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众人之间恐惧的情绪不断蔓延扩散,如瘟疫一般迅速感染着每一个人。
赵尧依旧眼神清澈明净,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幽泉水,波澜不惊。他定定地望向铺天盖地的沙暴,平静地开口说道:“如今或许仅有一条生路可行。”
“我们能够逃生?快言明究竟是何办法!”
“这片净土即将不复存在,还有何处可供生存?!”
生死攸关之刻,众人无比焦灼,不少人皆乱了阵脚。有人瘫软无力地坐在地,双腿绵软如棉,像一滩烂泥,眼神空洞无神;有人来回匆忙奔走,呼喊声、哭叫声交织在一起,声音嘶哑破裂,面容扭曲变形,场面一片混乱不堪。
“离开这片无法维持生存的环境。”赵尧如此言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嘈杂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一种令人镇定的神奇力量。
“怎么离开?去哪里?”有人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眼神急切地望着赵尧,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确切无疑的答案。
顿时,有些人领会了赵尧的想法,但仍有不少人困惑不解。
“没错,此乃唯一的生路。”马子涛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脸色凝重肃穆,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紧咬着牙关,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加油。
“马子涛,你快给大家解释解释!”有人催促,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双手紧紧抓住马子涛的胳膊,用力地摇晃着。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沿着神仙曾经走过的道路,寻找生存的契机。”马子涛说道,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真的可行吗?”有人怀疑,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眉头紧紧锁住,脸上写满了忧虑重重。
“不管怎样,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了。”马子涛坚定地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试图给大家带来一丝勇气和信心,可他自己的眼神中,也透着对未知前途的迷茫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