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勉力行至隐匿于消防秘径之中的净室,此地设计实乃诡异,无怪乎前次她遍寻未果。
艰难坐定于灵泉之上,倾沐体内浊气一泄如注,异味四溢,几令她窒息,更勿论路笙禾那般洁癖之人。
排解之后,倾沐腹中舒畅许多,正欲整衣,忽闻两声异动。
“物事皆已安置妥否?”一男子声音响起。
“已安置,兄长,吾等真需如此行事?”一略带怯意之声紧随其后。
“宗主有令,必予路笙禾以教训,汝岂愿遭驱逐乎?”
路笙禾?
倾沐闻其名,一时忘却整理衣物,愣于半空。
“若一旦爆裂,伤及无辜如何是好?”仍是那胆小之人问。
“勿论,但能使其知戒,他人死活与尔何干?待经其居所,即按灵控,可明?”
“诺。”
言毕,便闻水声潺潺,继而是离去之脚步声。
倾沐待二人远离,不顾腹中再度翻腾,速整衣衫,奔出净室。
然而,二人踪迹全无,通道内空无一人。
倾沐急返寻路笙禾,据二人之意,似是布下灵爆之物。
又是灵爆!
莫非与那日之人为同伙?
倾沐几若御风,疾驰至路笙禾居所,不及喘息,叉腰断续言道:“速,速离,此地不可留。”
手下不明所以,忙扶住她,为其顺气:“尊主,何故如此焦急,有话缓缓道来。”
倾沐急火攻心,偏愈急愈难以言表,良久方挤出一言:“速出,室内已被置灵爆,片刻将有人引爆!”
三言,众人皆愣,随即不顾扶持倾沐,纷纷夺门而出。
倾沐望室内仅余自己与依旧镇定的路笙禾,心中暗骂。
这群无情之辈。
路笙禾见倾沐满头大汗,抿唇轻笑,缓步而出。
“秦姑娘,既言有灵宝,何故犹在其中逗留?”
见倾沐不动,路笙禾回首问之。
倾沐深吸一口气,亦随之而出。
甫出室外,便见二男身着杂役服饰,口戴面罩,左顾右盼推车而来。
抬首一望,见房门周围人影攒动,不由一愣。
倾沐观二人鬼祟之态,心念电转,手指二人喝道:“止步!”
二人本就心虚,被倾沐一喝,愈发忐忑,不暇思索,转身欲逃。
“截住他们!”倾沐当先而上,紧追不舍。
“兄长,如何是好,被发现了?”较矮男子见倾沐追来,立时慌乱。
旁侧男子边跑边拍其头:“启灵控!”
矮个男子闻言,不假思索,取出灵控,欲按。
倾沐见其手中灵控,眸光一闪,足踏壁面,借力跃起,一脚踢飞其手,未待那人反应,一拳将其击晕。
其同伴见状,非但不逃,反抽出短刃,直刺向倾沐。
倾沐闪避之际,腹痛再起,分神之下,险些中招。幸亏手下及时赶到,助其制服此人。
“区区鼠辈,竟敢布下灵爆!”
倾沐踢了那人一脚,腹痛难忍,立足不稳,一臀坐于那人胸前。
噗嗤一声,一股奇异之气弥漫,直扑那人面门。
倾沐面色一红,似是不慎失礼,放了个响屁。
那人被擒本已惊骇,又被倾沐之屁正面冲击,又惊又怒,一时气结,翻白眼晕厥。
“哎呀,尊主之屁威力如此,竟将人熏晕?”
手下们强忍笑意,几欲窒息,若非倾沐那杀人般的眼神,早已捧腹大笑。
“押回,严加审讯。”倾沐故作镇定言道。
手下数人强忍笑意,拖着二人匆匆离去,再不走,恐笑声泄露,遭倾沐责罚。
倾沐装作无事发生,忍着腹中翻腾,欲再入净室。
路过路笙禾身旁,闻其淡淡笑道:“修为不俗。”
倾沐装聋作哑,淡然步入净室,确认无人后,她终是头撞墙而叹。
苍穹之上,她欲哭无泪!
身为绝色少女,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且将人熏晕。
更要紧的是,在路笙禾面前,她颜面何存?
倾沐绝望地在净室内待了近一个时辰,深知外人必已笑翻。
她绝不容许被他们嘲笑。
“咚咚”,净室门被敲响。
倾沐捧脸,不悦应道:“有人,请另寻。”
“腿不麻乎?”路笙禾之声突现。
倾沐惊险跌落,以为幻听,小心翼翼确认:“路笙禾?”
路笙禾轻应,道:“开门。”
“何事?”倾沐没好气地整衣,心中羞愤交加,他是否头脑不清?竟至净室寻她,虽是公用,亦不宜如此张扬。
深吸一口气,倾沐开门,没好气瞪视路笙禾:“何事?”
“予你。”路笙禾掩鼻,一脸嫌弃,递过黑袋。
倾沐疑惑接过,打开一看,竟是止泻丹,还有一条干净裤!
瞬间,倾沐气血上涌,全身如煮虾,热气蒸腾。
“我并未污裤!”
恼羞成怒的倾沐,一把摔门。
路笙禾鼻尖险些触门,怔愣片刻,方悟倾沐为何怒气冲冲。
他哑然失笑,怪他哉,只因倾沐久不出,他以为她裤脏,故命马洋购药并携自己干净裤前来。
好心得恶报。
路笙禾亦有脾气,非为顾其颜面,岂会亲至这污秽之地相送。
虽怒,倾沐仍服下路笙禾所赠之药,药效显着,腹痛迅速缓解。
于净室内又待了二十分钟,倾沐终是忸怩而出。
“腹中尚不适乎?”
倾沐一惊,抬首见远处站立的路笙禾。
“你吓死我了,你在此何为?”倾沐抚胸,安抚受惊的心灵。
路笙禾冷瞥她一眼,略有不满:“恐你昏倒无人察觉,若再过十息,你仍未出,我便欲入内。”
虽其神色可恼,倾沐心中却感温暖,难得他一有洁癖之人,能在此久候。
“谢你。”倾沐由衷感激。
路笙禾仅哼一声,甚是不屑:“一杯灵茶,谢礼。”
倾沐:……此人嗜灵茶如命?
望着路笙禾自行离去的背影,倾沐做了个鬼脸。
喝喝喝,喝死你,小心你也困于净室!
倾沐未料一语成谶,为报路笙禾之善举,她还真去买了一杯灵茶。
结果,路笙禾亦闹起腹痛。
幸而,路笙禾及时服药,虽两度入净室,总算控制住了。
“你是否在灵茶中下毒?”有洁癖的路笙禾净身后,虚弱而立,凝视倾沐问道。
倾沐心虚,虽非她下毒,确是她买的灵茶。
“与我无关,乃此茶有问题,我饮亦不适,奸商,必用了劣质材料。”
倾沐愤然推卸。
路笙禾审视灵茶品牌,眼神一寒,拍照留存。
他在手机上输入数字,面上浮现出冷漠的笑意。
“你在做什么?”倾沐觉其笑非善,探颈询问。
路笙禾瞥她一眼,悠悠道:“如此无良之灵茶品牌,不应存于世。”
倾沐啧声:“有能耐你取缔之啊,此乃连锁品牌!”
路笙禾哼声,笑中带冷:“放心,你不会再见到它。”
倾沐嗤之以鼻,不屑道:“吹牛谁不会?”
不久,倾沐惨遭打脸,次日途径该灵茶店,发现它果然倒闭。
倾沐不信邪,查询之下,只见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