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郑老太太的事件,她深刻体会到在这深宅大院中生存的法则——心不狠,则立足不稳。
青月急忙上前,试图安抚:“姨娘,您先安心养伤,别理会她。”
姜滢滢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郑老太太欺压我也就算了,一个卑微的侍妾也敢利用苏婉毓来羞辱我?她有何资格?!”
青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姨娘,您……”
姜滢滢强忍疼痛,缓缓起身,声音中满是怨恨:“她在府中也是个碍眼的存在。”
随后,姜滢滢在青月耳边低语,透露了一个计划。
青月听后大惊失色:“姨娘,这样做合适吗?”
姜滢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去做吧,一切按照我的安排。”
青月虽然并非对章夫人死心塌地,但因自身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不得不遵命行事。
“是,姨娘。”青月慌忙答应。
姜滢滢扶着酸痛的腰肢,缓缓坐下,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渐渐暗淡的晚霞,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郑老太太强迫她喝下热汤的场景。
滚烫的汤水,紧锁的双手,以及郑老太太那冰冷无情的嘲笑,让她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曾经,她一心想要攀上更高的位置,而今,她只渴望将所有阻碍自己的人一一踩在脚下,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郑老太太,还是那些围绕在郑成晏身边的侍妾,她都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夜色如墨,府邸沉浸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娇阳院内,苏婉毓再次仔细核对了今日从长公主府带回的尺寸数据,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摄政王的身影再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握紧手中的笔,一次又一次地写下那个预示着摄政王命运转折的日期。
一个月后,摄政王将率领队伍前往江州赈灾,途中却会在西山遭遇突如其来的暴雨,山体滑坡,一行人将被无情的泥石流吞没。
无论是为了未来的安危,还是为了报答昔日的恩情,她都必须在此之前找到方法,将摄政王从这场灾难中拯救出来。
“小姐。”司棋轻声走进屋内,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婉毓收起笔墨,抬头询问:“情况如何?那位侍女现在怎样了?”
司棋禀报道:“正如小姐所料,夫人在将她送出府后,便对她下了毒手。”
郭氏今日心中积聚的怒火无处发泄,借机处置了那位被郑侯爷责罚的侍女,既讨好了郑侯爷,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苏婉毓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现在何处?”
司棋答道:“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她救出,并且安全安置在了西郊的庄园里。”
苏婉毓站起身,语气坚定:“很好,先留她在那,将来或许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小姐。”司棋轻声应诺,随后又补充道:“另外,今日清晨时分,雅轩院的仆人前来通报,说是桃姨娘前往了姜姨娘的居所。”
苏婉毓秀眉微蹙,目光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她们交谈的内容可有提及?”
司棋略一思索,摇了摇头,答道:“她们谈话之处离得太远,奴婢未能听清具体言辞。”
苏婉毓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吩咐道:“继续留心她们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告知于我。”
“是,小姐。”司棋恭敬地弯腰行礼。
正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呼唤,那是萍妈妈熟悉的声音:“小姐,该是用汤的时辰了。”
苏婉毓连忙迎至门边,亲自拉开门扉,笑容温婉地将年迈的萍妈妈请入屋内。
乳娘紧随其后,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的瓷碗,碗中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段时日以来,她每日亲自主理厨房,精心熬制各种滋补汤品,只为调养小姐的身体。
“乳娘,这些琐事交给云意她们去做便好,何必亲自动手?”
苏婉毓接过汤碗,轻轻放置于桌旁,随即搀扶萍妈妈缓缓坐下。
萍妈妈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坚定:“你的饮食我必须亲自打点,才能安心。这次回川州老家,我寻得了一个极好的滋补方子,定能助你调理好身子。”
苏婉毓心知肚明,萍妈妈此举实则是期盼她能早日为郑家开枝散叶。
萍妈妈常言,唯有诞下子嗣,方能在郑家站稳脚跟。
然而,苏婉毓内心却十分清醒,即便有了孩子,郑家也不会因此而高看她一眼,反而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筹码。
郑成晏在她放弃管家权力后,对她愈发殷勤,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并未与萍妈妈深入探讨此事,只是感激地接过了那碗补汤:“多谢乳娘挂念。”
言罢,她顺从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萍妈妈见状,语重心长地道:“孕育之事并非你一人所能左右,日后若婆婆再以此相逼,不妨也让大夫给郑姑爷做个检查。”
苏婉毓闻言,轻轻放下碗,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乳娘为何如此说?”
萍妈妈轻柔地抚过她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你瞧,郑姑爷后院虽有众多侍妾,却多年未有一人有孕。”
苏婉毓闻言,陷入了沉思。
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的亲眼所见,唯独姜滢滢为郑成晏诞下了血脉。
萍妈妈又道:“据我所知,郑老太太与夫人并未阻止那些侍妾怀孕。”
苏婉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乳娘放心,此事我会留意的。”
萍妈妈的手依旧轻抚着她的长发,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早知如此,当初我该极力恳求老爷,无论如何也不让你踏入郑家大门。”
苏婉毓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皇命难违,父亲也是身不由己。”
萍妈妈叹了口气,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遗憾,“若是你娘尚在人世,若当年宫中未曾发生那场变故,或许我们还能求助于宋先生。”
“宋先生?”苏婉毓心中生疑,不禁追问。
萍妈妈缓缓道来:“宋先生原是长公主府中的女官,后成为摄政王的教书先生。她极为赏识你母亲的手艺,对你母亲有着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