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盛紘,果见其脸色不太好看。
见状,林噙霜和王若弗都装作没看到,盛长柏等人跟李墨兰关系不太好,不太敢说话,最后还是方则煜站了出来,提醒道:“陛下,后年是泽王九十上寿。”
“原来如此。”
李墨兰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一茬。
难怪今天能聚得这样齐,原来不是为了她的生日,而是想要趁盛紘还活着,对外为子孙多积攒点政治资本,告诉世人,别看皇帝不待见他们,但他们确实就是皇帝亲生的姊妹,他们的孩子,也确实就是皇帝的子侄。
“父亲不必忧虑,后年你若是想要大办的话,那就大办吧,不必顾忌我。”
盛紘眼睛一亮,“你该不会骗我吧?”
李墨兰点头,严肃道:“君无戏言。”
“好,我相信你。”
盛紘安心了。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能活,能不能坚持到百岁的期颐之年,是以,盛紘格外的注重这个九十上寿。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原本热热闹闹的垂花殿就有恢复了平静,李墨兰看向林噙霜笑道:“母亲不必羡慕,待你过上寿,女儿一准给你风光大办。”
想到这些年在宫里摆的那些寿宴,盛紘羡慕嫉妒的样子,林噙霜就乐道:“哈哈哈哈,行,我家墨儿最能干了。”
次年圣节,万国来朝。
启泰六十年,年逾八十的李墨兰发现男女平等教育、工业基础、全民基础教育都发展到了预想的程度,绝对走下一步棋——由封建帝国社会性质改为红色性质,同时改革婚姻法为一夫一妻无妾制。
社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若是不转变性质,那么等李墨兰死了,后来者不管是顺利继位也好,还是大景被推翻也好,只要是新皇帝上位,那些男尊女卑风气都会死灰复燃,李墨兰抗争了一辈子所取得的成果可能都会被取缔,进而让女性迎来男性更猛烈的反扑。
那后果简直令李墨兰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
最开始,李墨兰没想改变性质,还打算选个曾孙女当皇帝来着,可皇帝当久了,总会想的更多更远,深深明白如果往后千百年还是封建帝制,她一辈子的心血就会被后来者弃如敝履。
毕竟,男尊女卑思想和压迫穷苦百姓的阶级思想,没两三个世纪的过渡,那是清除不尽的。
李墨兰到底是后世人,穿越来之前三观就已经定型了,相比子子孙孙永传香火,永继江山,永享荣华,李墨兰更看重的事自己,是自己的事业、心血、理想,她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试图搞封建复辟。
至于子孙们以后能不能享富贵,随便,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吧。
是以,转变性质,势在必行,同时,这也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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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泰元年十一月,沧州。
“生了生了。”
金大山听到屋里孩子嗷嗷的哭声便知,期待了四年的孩子重于来了,赶忙趴在门外往里喊,“娘,阿娘,我儿子多少斤啊,健不健壮啊?”
木翠花手脚利索的给新生儿处理身上的血水羊水,听到倒霉儿子在门外喊,脸登时拉得更长了,没好气吼道:“喊什么喊,什么儿子,又是个女儿。”
“什么!”
金大山不敢相信,“不可能,那和尚不是说这胎是儿子的吗?”
金大山冲进屋里去自己看,待确认是女娃,回身走到床边就给脱力昏睡过去的温芳芳几巴掌泄愤,“我让你给我生赔钱货,看我打不打死你。”
木翠花看金大山那样儿,只能摇头叹气,到底没说什么,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金大山已经够疼媳妇闺女的了,不让想温芳芳这样连声三女的媳妇,这会儿就得被拉起来照顾产翁(产翁制指的是男子在其妻子生产期间或之后,模拟妻子“分娩”,或装扮成产妇卧床抱子,代替妻子“坐月”,而真正的产妇则照例外出干活,并为卧床“坐月”的丈夫准备饮食。),新生的女儿方才就该被掐死了。
就在木翠花心事重重的时候,她手里的胎儿哭得越发凄厉起来。
金武全简直要崩溃了,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她已经胎穿到了这样离谱的世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金武全一直都是在忍饥挨饿中度过的,每天只能混个水饱,只因温芳芳的伙食也凄惨的可怜,压根分泌不出奶水。
最令金武全震惊的是,温芳芳才生产两天,第三天就要下地种田去,而她这个小婴儿则由大她五岁的大姐在照顾。
这时候,金武全这才知道,她穿越到了古代农家,上头还有两个姐姐。
两岁时,金武全有了一个妹妹,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见面,听说就被掐死埋山里了,这让金武全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暂放一下,等会儿回来替换
李墨兰照常三不五时的进宫一趟,同曹太后沈皇后和赵宗全联络联络感情,接着,或呆在家里陪林噙霜,或出去通过好友聚会,顺便接触接触姜良筠和谭叔沁。
绮雯汇报道:“公主,底下人来报,顾廷烨已经进京了。”
李墨兰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快过年了,也该是时候了。”
不过,李墨兰心里还是老不大高兴,不喜欢这种有人打着讨好她的名义,在没问过她意见的情况下乱用职权,这不是让她平白背锅吗?
而这一回,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盛长枫中第,李墨兰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有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放水了。
说着,李墨兰起身出门,守在屋外的宫女太监连忙跟上。
走过抄手游廊,回到卧室,李墨兰褪了披风就躺床上。
“你们都下去吧。”
“是。”只因那是真一点权力都没有还不如给个爵位,让李墨兰能传给以后的孩子。
好在,
以李墨兰拿出番薯的贡献,妥妥的在爵位上不可能被亏待一点。
宅邸大到李墨兰骑着马,林噙霜坐着马车,还是逛了一整个白天,要不是母女俩都喝过强身药剂,早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