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林低声骂骂咧咧间,抬头就看到了他们。
当他看到陆景和后,脸上的难过和愤怒没有了,换上了高兴的笑容跑过去。
“景和,你来接爸爸吗?”
李建林感动得热泪盈眶,也有可能是发泄自己的情绪,他拉着陆景和的手臂,眼睛湿润的诉说着:
“我的好儿子,爸爸现在只有你了,以后就我们爷俩相依为命,果然还是你这孩子最好,只有你懂事,你不知道,陆言之居然是吴富贵的私生子,你那弟弟早就在出生的时候死了,爸爸我替别人养了孩子。”
说着的话的时候,陆建林还回头瞪着陆言之。
“爸爸总算知道以安父母是什么感受了,以安丫头,你也辛苦了。”
秦以安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陆景和把他的手从手臂上撇开,冷漠这一张脸盯得陆建林发毛。
他心里不踏实的问:“景和,你怎么了?”
“我也没有什么弟弟,你还不知道吗?吴桂枝原本生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种。”陆景和漫不经心的对他笑着说出第一件事情。
“什...什么?”陆建林震惊的后退两步,左右摇晃了两下踩到街道边上,跌到台阶下,踉跄几步才站稳,站稳后又冲到陆景和面前拉着他,咆哮似的说:“不可能,景和,你从哪儿听到的,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背叛了我!不可能,她那么爱我!!!”
陆建林身为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尊严受到了重创和欺骗,一时间接受不了,不断否认着。
“叔,你年龄这么老了还如此天真单蠢,相信她爱你,还不如相信公猪爱死你。别傻了,她爱的是你的钱和地位,不然谁要你这个伤害原配、不疼妻子的渣渣,瞧瞧,你现在虚弱的身体和拘留了20天的样子可不就是你那个爱死你了的好妻子干的事情吗?爱你爱到想让你变成病秧子照顾你一辈子呢?”
秦以安字字珠玑,讽刺意味十足,打破他的碎碎念和幻想,陆建林受不住的东倒西窜,打击得一屁股摔倒地上。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受不住了,后面还有呢,秦以安晲了一眼,抬头朝后面拘谨站在那里的陆言之努努嘴。
“喏,你后面陆言之也知道,他在派出所可是在现场亲自听到的,你问问他,他能告诉你全部,他知道你脑袋上的绿帽子有多厚。”
“你可以回去派出所问公安同志,才走几步路,转身就能确认。”陆景和也回答他:“哦,不用了,公安同志看到我们这里动静大,过来了,你可以亲自问问。”
陆建林转头看向心虚地低着头的陆言之,又看向走过来的公安同志,还没问他脸已经铁青了,心里已经明白这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和面对这个结果而已。
公安同志走过来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是都想进派出所唠唠吗?”
陆景和见他低头不愿意问了,决定帮他一把,“同志,他想知道吴桂枝生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我告诉他,他不相信,麻烦您给他说说。”
陆建林头唰的抬起来,看向陆景和的眼睛里面满是不相信,这样的陆景和让他陌生。
他记忆中的好儿子可不是这样没大没小不顾父亲的人,都没来拉他起来,没安慰他,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二十天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是他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多心了?
应该是了,这孩子估计也是不忍他被受骗,哎!
陆建林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旁边的公安看了过来。
“这件事啊,刚才陆同志突然叫几声,打断了我的话,以至于后面还有一段没说完,正是这一段,后面陆同志又闹出一通,也就忘记这事,没说了。”
公安同志仿佛才想起来没说完的话,走到陆建林面前,对着他说道:
“正好你们问,那我现在继续给你说完好了,你那媳妇当初生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儿子,是你以前的一个朋友的儿子,这事情暴露出来,我们把人都抓回来了,现在还在林场里面劳改呢,有空你可以去探视,全是做不了假的,都是真实事情,派出所记录在案。”
这话从公安同志嘴里面说出来,那对陆建林简直是一顿暴击。
他不愿意相信都不行,想自欺欺人都欺骗不了,整个人崩溃的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与开始疯癫相比,现在换了一个与他本人极其不符的内敛精神状态,一个大男人,坐在街上默默流泪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在这里哭哭就回去,别在这里闹事情。”
公安同志对陆建林警告一句后回来派出所,不过一直站在门口关注着这边的情况,随时准备着有冲突时就跑过来调解。
陆建林还坐在地上难受,只不过现在变成一边难受的哭,一边难受的骂人。
发狠地骂吴桂枝不要脸,问候祖宗十八代的骂他那以前的朋友,用他知道的毕生“优雅华国话”来骂吴富贵及其吴家那一家子,还夹杂着骂骂杂种陆言之如何如何对他好,现在又如何如何因为他影响到自己和陆家。
每每骂到这时,陆言之就会羞愧的低下头,陆建林骂了这么多,也就只有陆言之受伤的世界达成。
陆建林骂着骂着又想起那一家子被判了死刑,于是又疯狂的笑起来,换成笑着骂人。
秦以安看见现在这个像疯子似的陆建林算是开了眼,以前那么在乎面子的人,为了一个面子就连房子和钱都能给她,现在折损了几次面子居然变成了这样。
瞧着他现在这一身“独特”的气质和外形,理解了。
也就是仗着现在熟人都认不出的鬼样子,仗着头发胡子遮完了这张脸,肆无忌惮的坐在外面发泄情绪。
秦以安和陆景和就站在边上看着他骂,等着他发泄,等着合适的时候再出手。
陆言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站在边上没有走,像个游神一样默默站在那里。
任由陆建林怎么骂他都不还嘴,只低头看着地,看着脚尖,就是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陆建林骂了20分钟左右,终于停下来了,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所以他擦了擦脸站起来,过去拉着陆景和走。
“儿子,我们回家,以后爸爸什么都给你,爸再给你换个工作,国营理发店那种没前途的工作就别做了,爸爸给你安排一个我们厂里的技术工的工作,你以后跟着我学,精进技术,慢慢当厂里的工程师,工资比你现在多得多,福利待遇还好,还受人尊敬。”
“晚了!”
陆景和脚没有动,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