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芬这就不高兴了,在队上吵架打人她就没输过,还怕他一个弱得像鸡崽子的人,笑脸对他说不接受,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嘿,都给你说了现在这里不是你家,是我家了,我家老宁是厂长,我家分到了这个房子,我都已经感谢你了,你还要在这里闹,别仗着你年纪大就能为非作歹,老娘我可不怕你。”
“你个渣渣人,活该有今天的下场,被狐狸精勾搭害了媳妇,现在又被狐狸精害得家破人亡,活该倒霉,活该啥也保不住,爱媳妇的男人富贵三辈子,不爱媳妇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好下场,看你不就遭报应了吗?”
“你说什么?”陆建林气得进气不顺。
“我说你是个烂人,丢茅坑里蛆都能嫌弃吃下去恶心,你都侮辱了蛆高贵的生命,还真当你是厂长呢,你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污染空气,还想去污染厂长这个重担,呸,坏得没有心还想得怪美好。”
“你不要脸,宁钦呢?叫他出来,我不和你这种只知道撒泼的村妇计较,宁钦——”
“我反正是个没文化的村妇,我是不要脸,但我至少先有脸,你连脸都没有,还在这里撒泼,村妇就怎么你了,这个家就是我这个村妇做主,宁钦也得听我这个村妇的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不顾家不帮忙揣着个手吃食还嫌弃媳妇的渣滓吗?我家老宁买菜买肉去了,他有的事情做可不是你这种清闲的渣渣能比的。”
王大芬嫌弃的呸了一声,恶心得摇头。
“你你——”
陆建林说不赢,举起手指着,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来啊,不打是孬种!”
王大芬卷起衣袖随时准备着动手。
王大芬的四个孩子都拿着工具跑过来,站到母亲的前面呈保护姿态,故作凶恶的盯着他:“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我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王大芬欣慰的点头,看向陆建林说道:
“奉劝你收拾东西,你要是还不想收拾,那我就让几个小孩帮你收,小孩嘛,手重,收拾过程中有些磕磕碰碰都很正常,还有你,别在这里闹事情,我动手打人全队就没输过。”
陆建林手捏成拳头举起手要打人,手刚举起来就被人从后面抓住手臂,扔了出去,让陆建林后退好几步,还是被陆言之拦住才没再继续退。
“宁钦,你干什么?”
陆建看到人,朝对面的人愤怒的喊道,同时愤怒的声音还有对面。
“谁在我家闹事?”
宁钦提着一口袋大白菜和一把粉条,一块猪肉,怒气冲冲的大喊着。
“你认识我?”宁钦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伸着脖子仔细看着眼前的人,看了十几秒。
“咦,这看着有点像建林兄,是建林兄吗?你回来了?”
宁钦像是现在才认出人来,大喜过望,忙着道歉。
“对不起啊,一时间保护妻儿心急,没认出来人,我还准备一会儿去接你呢,买菜耽搁了,回来就好,明天你就可以去厂里上班了,你的新宿舍给你安排好了,你放心,收拾好东西就可以搬进去住。”
“建林兄,走,我们进屋里坐,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详细说说,老大去倒两杯茶来,叔叔来我们家怎么茶水也不知道倒,快去。”
隔壁院墙壁上的梯子上有一梯子的小孩在上面坐着开心的看戏,被秦越拉到小伙伴家里凑数的秦以安也正坐在梯子上面,听着隔壁新厂长的话感叹啊。
这位厂长也是个腹黑的主。
宁钦看似在责备儿子,实际上眼睛里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一副主人的姿态邀请着陆建林往屋里坐。
“什么?”
陆建林听到他这些话,看到他现在的做派,心里最后一丝丝期望落空,心如死灰,身体也发软,哪还迈得动脚,要不是身后有个陆言之抵着,他已经摔到地上爬不起来了。
“你说什么?”
“既然建林兄不进去,那我就在这里和你说,这是你的调职文件。”
宁钦从包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多时,已经揣卷边了的文件递过去。
“厂里念你为厂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没有辞退你,你也别气馁,你在基层干得好也是一样的。”
宁钦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就是你别怪我多嘴哈,我就是想先给你提个醒,你现在的名声实在是不行,到处都在传你的私生活,我说老兄,妻子是娶来尊敬爱护的,不是拿来伺候人害的,你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啥也没有了,就连大部分中年男人最基本拥有的妻子、子女、家,还有自己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了。”
宁钦一副无能为力,怒其不争的脸看着他。
“哎,到处都在传是你害死了原配,厂里也抵不住压力,所以才给你做了这样的处理,害,你就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可惜了,我也就胜在爱媳妇,爱孩子,爱家庭,顾家了,不然我指定赢不了你。”
陆建林眼里没有了光,像个灰扑扑的死鱼眼,一口血要喷出来了,但因为眼前的死对头,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面子,硬生生把嗓子眼的血给吞回去了,低着头无力地捂着胸口,痛得厉害。
哈哈,扎心了老铁,一句一句的话都准准确确扎在陆建林心上,全方位打击。
秦以安越来越觉得这位新厂长两口子都是有趣的人。
宁厂长还在输出。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兄弟,你体恤体恤我,先去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吧,不然我又得被媳妇揍,晚上得睡杂物间,拜托了你了,我不想和老鼠睡觉!”
宁钦双手合十,双眼祈求的看着他。
他有一次惹媳妇生气了,也曾经有一次在柴房里和老鼠作伴,陆建林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早亡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