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小院之后,右手边是连廊,谢掌柜躬身道:“吴姑娘请!”薛清迈步进入连廊,谢掌柜退后两步就转身出了小院。
顺着连廊走到尽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看到薛清之后,对着她躬身之后,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全程没说一句话。
薛清对着小厮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小厮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天气依然寒冷,做这个时代的下人真不容易,大冷的天依然要给主人守门。
所以还是赶紧撤。
薛清进到屋里,屋里真是温暖如春,当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时,薛清终于看到了悠然居东家的真面目。
长身玉立,淡青色长袍,并绣有云纹图案,若隐若现,犹如天边流云,飘逸而神秘。
目色深邃,若有千言万语藏于其间,又似静水深流,不露声色。
唇瓣丰润,厚实如田中之石榴。
观其全身,魁梧之中不失儒雅,凛然之气中透露出淡淡的书卷气。气定神闲,俨然一君子之姿。众人皆叹其形貌堂堂,实乃人中龙凤,非寻常之人所能及也。
薛清在看清眼前的男人的脸时,呼吸一滞,震惊中带着不可置信,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悠然居的东家看到薛清看着自己的眼神从震惊到愤怒,虽有疑惑,依然上前一步道:“吴姑娘好,在下悠然居东家,姓钱,单名一个坤。”
薛清不等他给自己让座,直接越过他坐到了主位上,而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钱坤转身坐了下来,看着薛清的神色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冷漠的转变,着实有些不明所以。
率先破冰:“吴姑娘,在下.....”
薛清面朝着门口,并没有看向他:“我听到了你是悠然居的东家,钱坤”
钱坤侧身对着薛清拱手道:“吴姑娘也是悠然居的东家,你我二人为同盟者”
他的声音如涓涓溪流般温和,对啊,现在自己也是悠然居的东家。他们是合伙人。
薛清重新站起身,对着钱坤拱手:“刚才失礼”
钱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薛清,只见她秀雅中不失英气。
她身高适中,似一位翩翩少年。一头青丝束于玉冠之中,乌黑如墨,光泽可鉴。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目光如炬,透着几分坚毅与果敢,虽无女子之妩媚,却自有一番英挺之气。
在衣着上,薛清身着一袭深色棉布长袍,腰间束以同色绸带。
钱坤有一种极其熟悉之感,想来是因为经常收到关于她的一切消息,因此有熟悉之感也不为奇怪。
“吴姑娘,无需客气,你我乃是同盟者,钱某十分感谢吴姑娘选择悠然居”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薛清坐下:“你应该感谢谢谢掌柜的人品”
钱坤心中讶异,第一次和她面对面谈话真是不同。
薛清出来时,走到连廊的尽头又转身看了看紧闭的屋门。
怀里揣着新的合作契约,钱坤要和她签一个更加长期的契约,薛清并没有答应,她考虑是否要和他继续绑在一起。
钱坤让她把契约拿回去多考虑两天。而他也只能给她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乾坤就离开安阳城。
薛清此次来是为了吴谦请夫子之事,年后吴谦就五岁了,要开蒙了。
谢掌柜让吴谦拜在一个举人名下作为启蒙恩师,此举人姓范,名为哲,字浩然。
薛清第一次听到这位老师的姓时,心中一乐,范家出举人啊!这人应该不是个疯子吧。
并约好后日带吴谦去拜见范举人。
钱坤坐在书桌前,谢掌柜和陈鹏站在对面,只听陈鹏在说着从受灾严重的县听来在百姓们口中相传的一件事:“当地在传雪灾是因为有妖女到下界作乱,导致天道惩罚人间”
钱坤脸色一变,妖女?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谢掌柜脸色也是一变,陈鹏看到两人的脸上微变,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说下去:“还说....”
一道寒光射向陈鹏,只听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这妖女就在安阳城”
钱坤随即吩咐陈鹏去查谣言的源头,并要求一定不能传到京城。
大周朝多年风调雨顺,京城和西南一些县从未下过这么大雪,往年在入冬后下一些小雪,从未有冻死人的事情发生。
京城皇宫
皇上去见国师又一次被拒之门外,每一代国师在大周都有独属于他们的使命,自打他登基以来,除了十几年前那两次事件之外,大周在他的治理之下真的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几日他总是梦见那个孩子,梦见他不停地质问他,每晚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因而导致这几日疲惫不堪,御医说,思虑过重,并劝慰他宽心,西南雪灾已经缓解,灾民也已经得到救助。
黎民百姓都在感恩皇上的仁爱。
皇上只让李准跟着,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凤仪宫前,踌躇不前。
李准犹豫一下,还是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前面......”
皇上冷声开口:“打开”
李准心中打鼓,伺候的人都已经被遣走,随即自己上前用手轻轻推门,沉重的大门慢慢的打开。
皇上看着打开的门,犹豫了一下迈进了大门。
经过了那场大火之后,虽然已经修复如初,但是凤仪宫也早已没当年热闹的景象,恍惚中好似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儿从殿内跑出来,一下扑倒他怀里,喊着父皇。
走到殿门口,停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迈步进去,殿内,内室都和从前一样,一样的一尘不染。
“谁在打扫凤仪宫”皇上闷闷的开口问道。
李准赶紧找来伺候的奴才,一个嬷嬷走上前来跪拜:“老奴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嬷嬷直起腰身,抬起头。
皇上想起来,这是当年一直伺候凤仪宫的嬷嬷,记得姓柳。
“你是...柳...嬷嬷?”看着跪在眼前的嬷嬷,左脸耳根一处伤疤,憔悴的面容,再也没有当年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