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乐激昂的鼓点伴随吉他音一声高过一声，嘈杂的乐声几乎盖过一切，在这喧嚣的环境中，路柏川并没有听清黎念的话，微微倾身靠近她，带一点疑惑，“什么？”
    他看出黎念喝醉了，便伸手拿过她手里那杯没喝完的酒，放远了一些，紧接着，揽着她的腰轻松一抬，将人抱进自己怀里。
    黎念乖顺地坐在他腿上，脸颊染着醉酒的酡红，眼神迷蒙，抓住他的食指攥在手里，在他耳边重复，“生日礼物……不够。”
    她呼吸温热，扑到侧颈上引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路柏川偏了偏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听到她的话，他稍感讶异地挑了下眉。
    黎念的语气，像是要向他讨要些什么，这还是头一回，真稀奇。
    “嗯？”他唇角噙着笑，低头去看她，看到她水色潋滟的眼睛，心想她一定是醉狠了，“那你还想要什么？”
    只要她说，他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黎念伸手勾住他脖颈，重新将自己贴上去，微哑着声音说，“我要你。”
    扶在她腰间的手顿时僵住，路柏川有几秒没反应过来，黎念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呼吸一下一下扑洒到他耳后、颈侧，身体里另一股热意如海水涨潮，随着她呼吸的节奏涌向四肢百骸。
    想要他……怎么要？
    半晌，他哑笑一声，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当自己多想，“我不已经是你的了吗？”
    他受不太住被黎念这么贴着，几乎能听到自己自制力逐渐崩溃的声音，加之刚刚那句话对他的冲击实在不小，贴这么紧很容易起反应，便扶着她的腰让人坐直，跟自己面对面，借此拉开距离。
    黎念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指尖落到他眉眼上，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碰了碰他嫣红的唇，摇头，“不是的。”
    她先否定了路柏川的话，然后认真地说，“我要你做我的生日礼物。”
    路柏川有些没明白，见她晃晃悠悠地好像坐不稳一样，只好再将人抱紧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能让她摔了。
    听不懂不妨碍他给出回应，路柏川答应了，“好，我做你的生日礼物。”
    他一颗心都丢给她了，做她的生日礼物又有什么不行。
    “嗯，”黎念靠在他胸口上，仰头亲亲他下巴，像是跟他达成了什么共识，理所当然地说，“那我们今天就做吧。”
    “当啷——”
    路柏川不慎打翻了面前的酒杯，黎念没喝完的那杯酒彻底浪费，酒液滴滴答答地顺着桌沿往下落。
    黎念看着，很可惜地说，“我还想喝呢。”
    只有路柏川好半晌没有反应。
    “念念，”路柏川低头看她，喉咙发干，眼中沉着一点深色，“你刚才说什么？”
    舞台上乐队已经结束表演，没了震耳欲聋的鼓声，周遭不再那么喧嚣，路柏川其实很清楚地听到了那句话，他只是不敢相信，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
    黎念眨眨眼，摸他耳朵，“你听到了。”
    她眼眸没有平时清澈，盈着淡淡水色，很难说她现在还清醒着，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说些醉言醉语似乎也有情可原。
    尽管那些醉言醉语也极不像是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路柏川思绪有些乱，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很多念头，他平复了会儿，低头笑自己反应太大。
    然而这也是很正常的，他跟黎念谈了几个月恋爱，除了亲亲抱抱，没做更多，平时黎念主动些，都能立刻勾起那些不纯洁的念头，更别提这么一句相当直白的话。
    “我还想喝，”在他沉默的几分钟里，黎念像是已经忘了自己说过多么惊人的话，扯扯他衣摆，软声说，“你给我点一杯。”
    “不能再喝了，”路柏川无奈，“我们回去好不好？”
    现在这样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再喝点指不定怎么撩拨他呢，路柏川对她一向没什么自制力，到时候又要自己解决。
    不能喝酒有些遗憾，黎念舔了舔唇，即使喝醉了也很好哄，“好吧，但我不想回学校。”
    她喝成这样，宿舍里另外两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醉鬼，谁也没法照顾谁，路柏川自然不放心让她就这么回学校，“嗯，不回，回我公寓好不好？”
    黎念点头，“回公寓。”
    她站起来，伸出手让他帮自己穿外套，看起来很乖，就是一副晕乎乎站不稳的样子，醉得不轻。
    见她这样，路柏川更觉得那句话只是小醉鬼的无心之语，心里低叹一声。
    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他便带着黎念回自己租住的公寓，回家之前，先在小区外的便利店买几样需要的日用品。
    他站在收银台前等结账，看到黎念蹲在店外逗一只橘猫，侧脸在昏暗的灯下泛着盈盈的光，弯眼浅笑的模样轻易能让他心动。
    他微一迟疑，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两盒，“一起结。”
    因为之前来住过几次，路柏川的公寓里已经多了很多黎念的东西，衣服也有，就和他的衣服挂在一起。
    黎念自己拿了衣服，晃晃悠悠地往浴室走。
    路柏川不放心地叮嘱，“小心点，别摔了。”
    黎念回头，皱一皱眉，告诉他，“我没醉。”
    说这话的人脸颊还红着，进门时差点被绊倒，幸好路柏川时刻关注着，才没让她在过生日的这天摔一跤。
    他笑了声，“好，你没醉，但还是小心点好吗？”
    他站在客厅，头顶的吊灯散发着暖色的光，将他冷淡的眉眼映得柔和，黎念被美色蛊惑，含糊地“嗯”了一声。
    等黎念洗漱完出来，路柏川给她倒了一小杯温水，自己进了浴室。
    浴室水声响了又停，路柏川再出来时，看到黎念坐在地毯上玩她今天收到的一幅巨型拼图，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醉意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他无声勾唇，走过去将人捞进怀里，“该睡觉了。”
    黎念被他抱着走进卧室，点点头，“该拆礼物了。”
    “礼物不是都拆完了吗？”
    路柏川将她放到床上，想起身，却没有成功，一只冰凉的小手顺着他衣摆往里钻，在他腹肌上摸了两把，还有往上的趋势。
    他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摁住，“念念？”
    黎念躺在他身下，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是说好要做吗？”
    “你答应了，”她没什么条理地去扯他衬衫纽扣，“所以我要拆我的生日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