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四月份，黎念都在忙毕业论文和期刊发表的事情，五月初，答辩顺利结束，她窝在沙发上填完群里的毕业典礼登记表，被刚从体育馆回来的路柏川勾着腰抱进怀里。
    她穿着睡裙，被这么一抱，裙摆滑到大腿根，露出那里的暧昧痕迹，路柏川低头看到，无声笑了笑，帮她整理好裙摆。
    “都忙完了？”
    黎念“嗯”了声，趴在他怀里有些犯困。
    她并不是每天都来路柏川这里住，前段时间一直在忙论文的事，两人就只是抽空见一面吃个饭，答辩结束后恰好是中午，她就来路柏川这里了，结果饭没吃成，人被吃了，胡闹了一个下午。
    趁她累得睡着，路柏川去体育馆补上了今天的训练份额，又掐着她该醒的点赶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精力这么充沛。
    “给你带了点吃的。”他抱着人没撒手，在她锁骨上亲了亲，闻到和自己同款的沐浴乳香味。
    路柏川在体育馆洗过澡，发尾微湿，从黎念肌肤上蹭过去凉凉的，她把这人推开一点，忍不住笑，“痒。”
    她这段时间瘦了点，下巴尖尖的，褪掉一点青涩的少女气质，反倒更显得温柔恬静，路柏川虽然每天都能见到她，却仍觉不够，打量得很仔细，不论在做什么，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总能瞬间变得专注。
    黎念吃了点东西，不像之前那么困了，翻了翻手机里的新消息。
    路柏川也在看视频，两人安安静静地各自忙了一会儿。
    手机轻微地振动一下，是夏雨萱给黎念发消息，很长的一段语音。
    黎念不点开都能猜到是什么内容，她最近跟赵腾飞吵架了，两人正在冷战中，因为心里烦闷，她想起什么就要和宿舍里这俩人吐槽一番。
    黎念把语音转文字，认认真真地看完内容，叹口气。
    正要打字回复，腰上横来一只手，她早就习惯，自然地伸开手臂勾住路柏川的脖颈，被他抱着往放着电脑的桌边走。
    “叹什么气？”
    路柏川自己看了会儿视频，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儿，见她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就走过去把人捞过来。
    他坐回椅子上，让黎念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既不耽误他看电脑，也不妨碍黎念玩手机。
    下巴抵在路柏川肩膀上，黎念晃晃手机，跟他解释，“萱萱和腾子吵架了。”
    路柏川拉了下进度条，不太感兴趣地“嗯？”了声。
    他最近没回学校住，赵腾飞在学校有的是人玩，和他见面的次数也不太多，没听说这个事儿。
    “好像是因为他打篮球的时候接了一个女生的水，还和人家加了联系方式，被萱萱撞见了。”
    本来这种事情男生道个歉，哄一哄，也就差不多了，但赵腾飞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跟夏雨萱顶嘴，成功把人惹急了。
    路柏川皱皱眉，“他什么毛病？”
    “不知道啊，”黎念打字安慰夏雨萱，“反正萱萱挺生气的，这几天一直在跟我们说这个事。”
    内容很统一，无非是吐槽赵腾飞做得有多么多么过分，然后放下狠话，表示自己一定要分手。
    路柏川心不在焉地听着，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其实不太想理会，直到黎念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在他腿上坐着，忽然就动了动，要离开。
    “萱萱在酒吧喝醉了，我得去接她。”
    他把人拉住，好笑道，“这个时候用你去？最该去的人是她男朋友。”
    黎念严肃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呆，“可是他俩在冷战呀。”
    “就是因为在闹矛盾，才最该他去，”路柏川从她手里抽出手机，“给腾子打电话。”
    黎念被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服了，乖乖凑过来。
    时间还早，赵腾飞没睡觉，接得挺快。
    “喂，黎念？”
    “是我，”路柏川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重新将人捞到怀里，“我不管你和夏雨萱闹什么矛盾，你要是还想和人家谈，就麻溜点。”
    “路哥，”赵腾子郁闷极了，“她把我拉黑了，躲着不让我见。”
    路柏川语气平淡，“想找人还不简单？她现在喝醉了，说明天酒醒后就跟你分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句话半真半假，把赵腾飞吓死，“路哥路哥，黎念在你那儿吧，你让她问问萱萱现在哪儿啊？”
    路柏川把手机递到黎念面前，她心领神会，说了酒吧的地址。
    电话挂掉，她有点纠结地问，“这样做行吗？”
    夏雨萱这几天一直说不想见赵腾飞，骂他王八蛋，这时候让他俩见面能行吗？
    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想去酒吧看看。”
    路柏川面无表情，“现在？”
    他好不容易把人抱着了。
    黎念弯弯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两秒后，路柏川站起来，“走。”
    这会儿快到夏天，出来玩的人变多，街道两侧有不少卖鲜花饮料的小摊，路柏川看到路边的便利店，忽然想到这一趟也不白来，家里的空盒刚被丢掉，该补货了。
    黎念哪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带颜色的东西，她担心夏雨萱，走得很快，发现路柏川落在后面，又折回去找他。
    “你怎么走这么慢？”
    路柏川慢吞吞地说，“没人牵，走得当然慢。”
    仿佛他那两条长腿是个摆设。
    黎念无奈，又有些想笑，“你是不是在闹脾气？”
    “没有，不敢，”路柏川一手揣在外套口袋里，一手牵她，“我可不想和赵腾飞一样被女朋友嫌弃。”
    他说这话时表情淡淡的，让人很难将内容和他的脸联系到一起，黎念被逗笑了，“你好像是在内涵赵腾飞。”
    不是好像，路柏川就是。
    两人到了酒吧，很快发现夏雨萱他们，找了个空座在旁边看着，还点了杯卡着低消线的鸡尾酒。
    路柏川不碰酒，黎念虽然对酒还有点抵触，但为了不浪费，还是小口小口地喝了，一杯而已，不至于醉。
    情况和路柏川预料得没什么差别，夏雨萱虽然借着酒劲对赵腾飞发脾气，但被哄几句就消气了，看样子也没有到烂醉如泥的程度。
    黎念放下心来，“我们走吧。”
    她喝了半杯鸡尾酒，脸颊微红，呼吸里有淡淡的甜味，路柏川没有带她离开，而是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压着她吻下来，仔细尝了尝那点混着酒精的甜意。
    鼓噪的乐声响彻大厅，路柏川将黎念挡得严严实实，不给旁人窥视的机会，他没亲太久，抱着人平复呼吸，轻轻抚她因为太害羞而轻颤不停的脊背。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路柏川随手接起，屈指蹭掉黎念唇边的水光。
    “路哥，”赵腾飞是打电话来表达感谢的，“以后你跟黎念吵架，我也帮你——”
    路柏川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