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秦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姜宸敲了敲门走进来“秦总,这是这次要给客户的合同,需要你签个字。”
秦昭衍拿起笔,看了一眼合同,执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宸接过去,又忍不住提醒。
“秦总,今天是夫人的忌日,一会儿要帮你安排车吗?”
男人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上面用红色的笔圈出了今天的日期。
今天是沈洛筠去世的第三年。
“嗯,今晚的饭局推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拍卖会,老爷子的收藏的几样东西也在拍卖列表。”
“我知道了。”
秦昭衍答应下来,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迈步出了办公室。
姜宸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三年前沈洛筠去世之后,秦昭衍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那套别墅一直都这么空关着,只有赵妈还留在那里。
那幢别墅是他们两个人的婚房,里面有不少沈洛筠的东西。
秦昭衍都没有让人碰,甚至有时候出去看见了好看的首饰珠宝,还有衣服,也都会让他买回来放在衣柜里。
他从来就不相信沈洛筠死了,可是每年到了忌日,他都会自己一个人去公墓,在那儿待到天亮。
姜宸是一路看着秦昭衍过来的。
那个时候处理完了温莹的事情,回去的路上秦昭衍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了别墅里,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不停地喝酒。
一直喝到了胃穿孔,那几天因为出差工作本来就没有好好休息。
接二连三的打击,还有不停的酗酒,直接就拖垮了身体。
等到赵妈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紧急送去医院洗胃,医生说了差点人就没了。
秦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气得大骂了一顿,可是秦昭衍就像是个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最后秦老爷子也骂累了,被方管家扶着回了老宅。
爷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沈洛筠的去世,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这几年他就没有怎么会去过老宅。
秦昭衍出了公司,开车先去了附近的花店,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先去买一束花。
然后再去公募,一待就是一个晚上。
初秋的公墓里更加的冷,他拿着鲜花走到墓碑前,上面那张照片依旧是那么的鲜明。
沈洛筠跟温莹长得根本就不一样。
他笑自己愚蠢,怎么会这么迟才发现。
等到人不在了,回过头去看,才发现结婚的三年里,自己的身边全都是沈洛筠的影子。
从前他有一个那么深爱自己的人,可是被却他亲手送进了这片公墓里。
秦昭衍半蹲下来,伸手用袖子擦干净了墓碑上的灰尘。
指腹摩挲过上面的那张脸,浅淡的笑意,温润如水。
哪怕人已经离开了,可是他每天都在想她。
多想一次,她的容貌在脑海里就更加的深刻。
“我来看你了……”
一声轻叹,所有的懊悔还有心疼都融化在里面。
“是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我没有将你放在心上。”
“可是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就连一次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以前你一直都说要离婚,是不是因为我一直不答应你,所以才把你逼得这么走投无路。”
“沈洛筠……”
他说着说着,人前强撑着的伪装全都掉落下来,懊悔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
德国机场。
候机室的广播里还在播放着登机信息。
女人拎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一身紫色的抹胸鱼尾裙包裹着不盈一握的腰肢。
黑色的高跟鞋拖着一双修长的腿,每走一步,裙摆都像朵朵莲花似的散开。
黑色的卷发散落在一边肩头,衬得锁骨更加的精致。
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镜,耳朵上还点缀着钻石耳钉。
举手投足之间光彩耀人,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沈洛筠点了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小筠,登上飞机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够到云城啊?”
电话里顾涵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激动。
“晚上10点吧,你们别等我了,早点休息。”
“才10点,晚什么啊,我跟星河都去机场接你,我们一起去吃夜宵。”
沈洛筠红唇勾起,轻声笑了笑“好,那就听你们的。”
挂了电话,时间刚好到了登机的时候。
她拎着随身的箱子走过去。
三年前,季君诚帮着她在德国找到了最好的医生。
那个时候的检查结果就已经显示她是胃癌了,但是程度较轻,还是有治好的可能性。
前两年她就一直都在调理身体,就算是出院了也一直都在德国。
沈星河说漏了嘴,告诉了同样在这里的薄聿尧。
季君诚没有办法一直在国外陪着她,所以多亏了薄聿尧的照顾。
而这次回国也是因为王君含有一样东西流入了拍卖会。
是一条翡翠项链,是他们薄家的传家宝。
由于当初刚进圈内,王君含手头缺钱不得已才转手,导致现在流落在外。
她本来就欠薄聿尧一个人情,也不想要看见这母子两个人一直这么关系僵下去。
薄聿尧的父亲已经死了,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他。
说不定拍下了那条项链,王君含跟薄聿尧之间的关系就能够有所缓和。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也不可能选择在逃避了三年之后再回云城。
飞机到了云城机场之后,她出来已经是快10点20了。
顾涵和身心个号就在外面等着,一看见她出来都激动得忍不住地红了眼睛。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星河脸上笑得灿烂,可是眼睛里还是忍不住的兜着眼泪。
顾涵也是欣慰地拉着她左看右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康复了就比什么都好。”
在国外的这么长时间他们之间也经常的视频,只是终究没有见过人。
沈洛筠也伸手抱了抱他们两个人。
“哭什么?我好不容易回来,可不是想要看你们两个哭鼻子的。”
“走吧,不是说带我去吃夜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