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孟家就来到了京城,可以说除了老夫人是举家迁来。
“月儿,你怎么将我们安置在郊外啊,以王爷的权势,在京城寻个院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崔氏有些不满,本以为要见到京都的繁华,可住在这偏僻的郊外算什么情况。
其他人没有说话,可意思不言而喻。
“我的能力和身份能安排你们住在这里,已经是极限,父亲和母亲若是不满,可以自己在京中购买宅子。”
孟希月初见他们的喜悦被冲刷了几分。
半年未见,没有担心问候,有的只是不满指责。
“你这孩子,你没有能力,可不是还有祁王的吗?你接我们来京城,不就是来享福的吗?这住在郊外我们想见你都不方便不是。”
崔氏故作亲昵的说着。
“京城不可能,只能住在这里,还有我只是祁王府的一个丫鬟,你们也要摆明自己的位置,不要拿着祁王的名义做什么事情,否则出了事,你们担着。”
“什么叫只是一个丫鬟?”孟庆祥蹙眉,“你不是王爷的妾室吗?”
“不是,王爷没有纳妾,就只是丫鬟而已。”孟希月正了正脸色。
“怎么可能,若只是丫鬟,王爷怎么可能将我们接过来。”
崔氏不相信的摇摇头,“你这孩子,连我们都防着。”
“我没有防着你们,我说的是事实,你们若不信,可以去京城打听,祁王府内没有任何一房姬妾。”
“这…”
崔氏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来京城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这跟着一个丫鬟,他们能享受什么啊?
“好了,这丫不丫鬟的不重要,只是一个名份而已,只要你得王爷的欢心就好了。”
孟庆祥摆摆手,王爷能为了她,千里迢迢的将他们接过来,足以证明她在王爷心中的位置。
孟希月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路途遥远,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对,先休息,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崔氏带着众人一间间的分院子,最后只剩下一间最小的,给到温氏。
“妹妹住这间真真正好,清静雅致,符合妹妹的要求。”
“一切都听夫人。”温氏并不在意,点头应下。
她拉住想为她出头的孟希月,进了院子。
“娘,这院子是我买的,你想住哪就住哪,没必要每次都委屈自己。”
孟希月很想说,她真正想接来京城的人,只有温氏。
可知道若是她自己,她必定不会同意,这才让大家都过来的。
温氏笑了笑,“她是正妻夫人,我是妾室,为人妾室就要安分守己,莫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去同正妻争抢。”
“你要记住娘说的话,争不过的,也没有意义。”
“争不过,那就不要了,我不会为人妾室的。”孟希月最是讨厌她的这番言论。
温氏蹙眉,“你现在跟了王爷,那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难不成你还想做他的正妻啊?”
孟希月垂眸,没有说话,她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
可因为爱他,她才有这个想法,哪怕知道不可能,她也要试一试,让两人之间不留遗憾。
若真的失败了,那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见她面色不好,温氏连忙转移了话题,“看你脸色都消瘦了些,没之前圆润了。”
“之前是婴儿肥,我这是长开了。”
孟希月嘟囔着,她躺倒温氏的身上,“娘,我好想你。”
“姨娘也想你。”温氏红了眼眶,“从小你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这一走就是半年,你都不知道娘多担心。”
“以后,可不能再离开了。”
“可我不能陪着娘一辈子啊。”孟希月没有保证,她的梦想是浪迹天涯,不可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的。
“娘,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件属于自己的事情?”
“什么意思?”
孟希月起身,看着温氏,“娘的刺绣好,我可以给你开个绣房,你有间自己的铺子,日子也不会过得这般无聊。”
温氏眼中闪过亮光,随后又熄灭,“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她从前就是绣娘出身,跟了孟庆祥以后,他就不许她再做这些了。
毕竟,身份不同了,再去做绣娘,只会丢了孟家的脸面。
“他从前是县老爷,要面子,娘可以只待在家里,可如今他只是一介白衣,身无长处,整个孟家总不能靠着从前的积蓄,坐吃山空吧。”
孟希月说的不错,孟家本就不富裕,这半年来几乎只进不出,快撑不下去了。
若不是王爷将他们接来京城,估计孟府也要从大院子搬出去了。
“可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撑不起整个孟府啊?”
孟希月简直被自己的姨娘气死了,“我没想让你支撑孟府,这也不是你的责任,我只是想让你自己有个依仗,有个寄托。”
“你喜欢刺绣,绣功又好,没必要一直在这深宅大院里埋没着。”
“那我想想吧。”温氏嗫喏着,她还没有开铺子的勇气。
也怕孟庆祥责备。
“娘,人的一生很短,只该为自己而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在瞻前顾后中磋磨一生,到了晚年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温氏叹息一声,“可人哪里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谁不想为自己而活,可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放不下的。
“可我这一辈子,就是想随心所欲的生活。”孟希月沉沉的说着。
她的上一世太短暂,可也太累,这一生她想活的轻松一些。
过了良久,温氏才开口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这可能是她能给孟希月最大的支持了。
她不明白,胆小懦弱的她,怎么就培养出这么桀骜不驯的女儿。
明明孟希月的外表就是一个娇憨柔弱的女子,可心里的想法却总是那么惊世骇俗。
突然,她想起那个女人,潋滟芳华,一身胆气,面对追杀也是丝毫不惧。
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看向孟希月,眸中闪过一丝心虚,猜测是遗传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