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余随倒是有些明白了,看来他们也不知道离王在哪,只要己方先找到离王,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
见他久久不语,禾余随继续开口。
“我们只要你一城,就可赎回这三千兵和两千伤兵。”
苏晚莫就知道他们会要城池,但都是他的子民,要为了这些看起来分量更大的士兵放弃城中几千百姓吗?
士兵救定是要救的,但百姓他同样不肯放弃,他就喜欢做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事。
脑中飞速思考对应之策。
一阵柔软的春风吹过,南方不似北方,二月已然开始回暖。
春风拂面,让他想到不久后就是春耕。
而如今东西两国交战,春种自然不会按原来价格出售。
东原地大物博,地域辽阔,各种粮食品种和质量都要好过周围几国。
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粮食出口国。
既如此,缓兵之计,待到知晓他们究竟是怎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一城,己方士兵还死伤惨重。
这个隐患一时不除,悬在头上的刀就随时会落下。
“我们来谈谈其他吧。”
禾余随知晓他们不可能就此妥协。
但他一向记仇,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机会不想错过,单看他提出的条件能否让自己满意。
“你说说看。”
苏晚莫:“不如我东原以往年价格出售往年六分之一的春种给你国,如何?”
亏损的,可在其他方面补回,这点让利无伤大雅。
禾余随对他的权力、地位及诚信并不看好。
“粮食关乎国家大事,你一人如何能决定?”
苏晚莫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不如十日后再议。我们都需要时间与朝廷取得联系。”
……
离王府。
“你们可知晓,他们所用到底为何物?”
沉默良久,才有一位副将开口:“此物倒有可能是信号弹。”
处芜补充:“信号弹是西庆达官显贵及皇室所用的一种传递信息的物件。用火点燃可升至上空,开出花火。”
宋悦不想太打眼,但也知道西庆有火药将会对周围各国的危害。
热兵器对冷兵器的打压是压制性的,几乎毫无胜算可言。
自己这些年收集的东西是时候派上用场。
悄然离去,殿中少一人也无人注意。
不久,
“但是信号弹是升至上空,这个又可原地爆炸,有何区别。”
……
宋悦走进。
“陛下,臣知晓那为何物。”
说着,捧出一捧黑色粉末。
“是火药,硝石、硫和碳经过高温炼制混合而成的一种混合物。爆炸威力非凡,可开山炸塘,用于军事。”
“臣手中就是最初始的黑火药,由于技术不纯,温度不够,不能达到西庆所有的威力。”
当即有人挑出漏洞:“既然以神医一己之力无法完成,为何不早早拿出,以解现在燃眉?”
宋悦:什么品种的沙币?
在苏晚莫身边混久了,对这种自是无惧。
“依将军所见,那我当真是无所不能了。”
那人不解,明明自己是在指责她,她又怎会得出这样的答案?
“真是愚钝至极。”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他还以为他们在附和自己,高傲的头颅都高抬几分。
“哈哈哈哈,将军真是幽默,既听不懂,我掰碎揉烂讲给你他也可。”
“我刚刚的意思是,要是我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定会提前拿出。
我既不是天上仙,没有那预知能力,现在肯拿出来还不能表明我的态度吗?”
“要是各位真要本末倒置,抓住这点细枝末节进行无用讨论,浪费时间,错过良机,谁来担责?”
说到担责便无人再说话。
宋悦记住不多,得到的火药威力不大,自是不能和工业成熟的西庆抗衡。
与此同时,对离王的寻找同样迫在眉睫,说不定他正在某处等待救援。
好像所有事情都挤到一块,让人分身乏术。
宋悦当然坐不住。
将自己还记得的知识讲与苏晚莫信得过的人之后,便请命加入找人队伍。
“多你一个,又有什么用?”
宋悦本就心烦意乱,现下当真觉得他过于冷血了。
“多我一个就多一份希望,我要去。”
苏晚莫同样没好到哪去,所有事情都让他焦头烂额,偏她还不安稳待着,外面多危险,自己对自己的名声是一点都不自知吗?
“朕说不许就不许,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多看几个病人。”
宋悦:他是在嘲笑我没有实力吗?还是怕我乱跑给他添乱。
还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温顺让他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拿捏?
果然,这关系还不怎么样呢?
有什么资格管?
“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是你的什么附属品吗?你说不许就不许?”
苏晚莫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只是急忙抓住往外走人的手。
他的威严还从没有人敢挑战呢。既然她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做好了,自己可不是个喜欢被冤枉的人。
根本就是自己对她太过纵容,让她敢一直在他头上蹦哒。
只是他默认她是属于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根本就是错的。
“宋悦,你……”
啪!一声脆响。
宋悦后怕收回手。
但还是强撑走出,打都打了,总归结果只有一个,干嘛还要顺着他?
卑躬屈膝就能当做没打过吗?就能消除他的记忆吗?
苏晚莫愣在原地许久,醒神时早已不见她。
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真是胆子肥了,翅膀硬了。
这一掌像是把他打的平静下来,无人知晓他内心波涛汹涌。
已经有无数种惩罚她的方法了,只期盼她别落到自己手里。
城外,宋悦一圈圈找着。
白天到黑夜。
怎么办?没有躯体等着怎么还能等到舒舒?
心中焦急愈发强烈,好像自己要找的本就是那个人。
好像她就笃定自己等的人一定会到来。
不会武功,不会骑马的她,纯靠双脚,久违的劳累感袭来。
几个小时不停歇的奔走,让这具不算强悍的躯体承受不住。
马蹄声传来。
宋悦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了导致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