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夏清月心里没有顾虑,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生物钟唤醒了她,早早起来晨练一个小时,弄了早饭吃吃,转去家禽房剁野草,弄点米糠拌一拌。
去年年底那会儿,夏季舂出来的米吃完了,她把剩下的米都给舂了。
鸡鸭吃的米糠稻壳在去年十一月份就用完了,冬天她喂的白菜南瓜萝卜,有时候拌一点黄豆粉,后来舂了米,接着喂的米糠稻壳。
现如今养着的鸡鸭没有以往多,仅剩的二十多斤的米糠稻壳够它们吃一段时间。
米倒是吃了一半多,一天天看着米缸空下去,她心里跟悬着根针似的,时不时掉下来扎几下,肉疼得很。
谨慎起见,怕今天赶不回来,她多给家禽们多备了些水和吃食。
拾掇好,她带上一罐加了精盐的松茸鲜,准备送给李家人。
众所周知,长期不吃盐,走路打飘飘,对身体有很多危害。
随黑黑离开天坑,前往约定相见的地方,也就是此前送水的那边。
她快走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李本福带着东西坐在树底下等着了。
“叔。”她笑着打招呼。
“清月,你吃早饭没,今儿运气好,一出来在林子里猎到了两只兔子。
我现在把它们杀了,烤来吃了。”李本福笑呵呵的从背篓里提起两只身上有血洞,奄奄一息的灰毛兔子。
她一看便知兔子是被箭所伤,“叔,我吃过了,兔子还是留着吧。”
“好,下山到家,中午杀了烤来吃,开个小灶。”
下山途中,黑黑撒欢儿的跑在前面,咬花弄草抓蝴蝶,夏清月由着它去。
边下山,李本福边说了山下的一些情况:
“去年闹干旱,北边云州各地的人不得不南下逃荒找水,有的人来到咱们这儿,官府给落户分地,还安排青壮年修房子,如此一来,住的房子有了,还能得工钱。
现在进出镇上不用给钱,出示户籍就行了,前几天玉珍去镇上看了看,说房屋街道快修缮好,有几家铺子开业了。”
“这倒是好事,叔,这个冬天你们过得怎么样?之前我们不是找了些香料么,可以拿去换钱,多买些粮食回来。”
李本福啧了一声,“去年的冬天过得太久了,雪下得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多,还好那个时候我们在密林找到足够多的食物,准备了很多干柴,不然真的熬不下去!”
他们最艰难的时候是下雪之时,雪下下来,露天洞穴就遭殃了,积雪成堆,晚上不敢一觉睡到天亮,怕被雪淹没,轮流起来铲雪倒出去。
“今年最后一场大雪停了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们的食物吃得没多少了,便留在村子里修屋子,每天供应两顿稀饭,得以支撑到现在。
清月,你说得对,我们要想法子多赚钱买粮回来,我们打算的是上山打猎顺带找药材。
像血见愁三七半边莲等药材紧缺,药铺高价收购,村子里有好些人开始上山找草药了。”
夏清月心里突的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她想起昨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几个人,“啊?村民们认识那么多种药吗?”
她还以为那些人是来找别的什么药材,在她的认知里,普通农户认识的草药不多。
“药铺的人带着一些药材到村子里来过,有的村民聪明,看了几次就认识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秀水村后山的半山腰,走到这儿,能频繁地看到人了,他们都是山下的村民,成群结队上山找野菜找药材。
路过的时候,夏清月专门留意了一下,发现村民找到的草药多是以止血消炎,清热下火为主。
真难啊,以后在山林里找草药的竞争更大了。
她想起去年四月份下山时在半山腰挖了木薯,“叔,还记得去年我让婶子挖的那个木薯吗?”
“记得,玉珍前段时间去那里看过,说是新长出来了一些,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挖了栽种到地里!”
他们来到生长木薯的地方,这片儿地里新发出一小片木薯苗,长得分散,其间有很多杂草。
快走到后山山脚,两人一狗来到一处土坡,他们站在高处眺望下方的秀水村,一览无遗。
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鳞次栉比,有的人家的烟囱里飘出一缕缕烟雾,依稀能到一些移动的黑点,那些是走动的人。
房屋四面有开垦出来翻过的一块块田土,有的绿意盎然。
忽略战乱还未结束的事实,目睹此情此景,夏清月心里有所动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一方天地的生机,希望,安宁。
走进村子,夏清月环视周围,眼前的村子跟原主印象中的村子大不一样了,布局什么都是陌生的。
每走几步都能遇上人,他们看到李本福,热情熟稔地打招呼。
不少人看到夏清月,好奇地问李本福她是谁。
李本福一脸骄傲,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家人!”
李家在村子东边,夏清月跟李本福一起走进李家,李为康他们几个男人有的站在木梯上,有的站在墙上搬粗粗的木头架放到房顶。
陈玉珍端着一盆脏衣服从堂屋走出来,一眼看见自家院子有人。
哐当一声,木盆掉地,陈玉珍激动地跑出去迎接,“清月,清月!”
“婶子。”
两人开心地拥抱在一起。
李为康他们听到动静声,当即下来。
“清月妹妹!”
众人欢喜地打招呼,人人眼里含泪。
受到他们的感染,夏清月红了眼睛。
“来,进屋里坐着说。”陈玉珍拉起夏清月的小手。
堂屋有大桌子和长条板凳,陈玉珍拉着夏清月坐下,嘘寒问暖。
了解完双方目前的情况,皆放下心来。
聊完天,已是午时,李为康李为生两兄弟上找出几个碗装到菜篮子,说是去村口打饭。
夏清月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结伴而去。
到了村口,已排起了两条长队,皆是本村村民自带着碗来打赈灾粮,他们身着破烂,精神看着还可以,明显能看得出来眼里有光。
夏清月他们三个排了一会儿才轮到他们。
离得近了,她见着所谓的赈灾粮是用两口大铁锅煮的,有专人打饭,一人一碗。
锅里的白粥比较稀,打半勺子上来,刚好一碗,白白的米汤里有少许白米粒。
夏清月出示了户籍证明,得以打上一碗。
几人带着打好的稀饭回去,她从李家兄弟嘴里了解到了更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