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两把米煮稀饭,煎了一碟子小鱼。
菜地里的鹿耳韭长出来了,掐了一把,嫩嫩的,用来炒鸡蛋。
简单快捷的一餐饭吃完,一根蜡烛越烧越少,她麻溜的加快收拾厨房的动作。
热水早早烧好的,兑好凉水,三下五除二洗澡,然后拿着蜡烛叫黑黑回房睡觉。
她躺到床上,吹灭床柜上的蜡烛,“明儿去看看有没有灯油。”
据她所知,古代灯油多是以动物油脂制成,且价格不便宜,普通家庭消费不起。
贵的话只能想法子用别的替代了。
明儿得早起,与李家人一起下山,她抛去杂念,安心睡觉。
隔日。
大概凌晨四点多,夏清月醒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起晚了,一骨碌爬走起来,看看窗户缝隙,外面黑黑的。
还好还好。
摸黑走到厨房土灶,把火烧起来,煮早饭,煮的时候备家禽们的吃食,谨防万一,怕今天赶不回来,多备了一点。
弄完回来洗漱梳头,三千发丝用一根洗得成淡蓝色的布带扎好。
夏季天气热的话,她还要剪头发。
夹了些泡菜出来,炒了一道野葱鸡蛋。
吃完,天还没亮,她带齐昨晚备好的东西,药材晒干了的,不怎么压重量,干艾草最多,比较占地方,有满满一背篓和一麻袋。
其余药材放到两个菜篮子里手挎着就行。
步行到树莓地,与李家人汇合,天色微亮。
几人抓紧时间下山,下去了要卖药材,还要买东西,事情多。
辰时中,大概八点钟,几人抵达秀水村,他们回了一趟李家,把猎物放到家里。
今日主要目的是卖药材换钱买粮。
大同镇。
镇上三家药铺外都排着队。
李家人提前在药铺蹲守打听过,对比选取了一家各方面都不错的药铺,所以,他们此刻直奔那家药铺。
药铺外面排起长队,周围或站或坐着一些懒懒散散,无所事事的男人。
夏清月扫了一圈,压低声音说:
“叔,虽说镇子里有巡逻士兵,但是他们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的药材多,且大多是值钱的好药,保险起见,待会儿我们不去排队,装成看病,直接进铺子咋样?”
“对,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
“爹,清月妹妹,你们先去,我去看看杂货铺的情况咋样。”
李本福说:“去吧,康儿。”
李为康跑着去了。
“哎哟,好痛,要死了,爹,我的肚子好痛,就像有刀子在里面割我的肉。”
李为生手捂肚子,身体偏倒在李本福身上,另一侧是夏清月给扶着。
三人装成得了重病,急于求医,风风火火闯进药铺。
铺子里的坐诊郎中看到他们,忙起身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李本福把郎中叫到一边,与对方说明了情况。
郎中听完,说了一句,“胡闹,你们怎么……”
“我手里有人参灵芝桂皮八角土白芨……”夏清月报了一串药材名字,成功堵住郎中的嘴。
“当真?”郎中眼里冒着光。
“看看便知。”夏清月把她手里的两个菜篮子放到地上,揭开罩在上方的蓝布。
郎中常年与药打交道,看几眼便认出来了,他一改先前的态度,客气道:“来,诸位,请到后院详聊。”
几人去了后院。
看完夏清月和李家人的药材,郎中说:“你们在此等一下,我去拿纸笔算盘过来细算。”
他把东西拿过来,先算的李家人的,因为夏清月的药材略多。
郎中一边清点药材,一边登记在册并报出相应药材的价格。
两刻钟后,郎中把账目上所有药的钱加起来,报出数目:“共计十三两五百六十文钱。”
李家人不识字,夏清月看了看账目,字是繁体字,心中暗自算了算,数目没错。
李本福父子俩拿了钱,站到一边等着。
等了三刻多钟,夏清月的药也清点完了,郎中手里的算盘敲得砰砰响,好像随时会滋出火星子。
算完,郎中手持毛笔,在账目册子上写下一行字,“共计八十八两五百二十文钱。”
李本福父子俩瞠目结舌。
夏清月眉梢微挑,这笔数目在她预想范围内。
那么多药材里,数两株干人参最值钱,它俩价值五十多两,其次是灵芝桂皮八角值钱。
郎中跑去跟账房支钱,数目比较大,花费了些时间。
点完钱,确定没问题,夏清月把有点重量的大锭银钱装进布袋放到背篓,碎银子放到随身小布包。
药铺后院有一棵梧桐树,地上铺了一层嫩绿的树叶。
“郎中,能否把那些树叶送给我们?”
“啊?”郎中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转念想到梧桐叶子不值钱,摆摆手,大方道:“你们想要就装走吧。”
夏清月李本福对郎中道谢,接着用麻袋装梧桐叶子。
李为生抬手挠挠头,有点不明白。
李本福像是肚子里长了蛔虫,知道儿子在想什么,“我们进来时背着满满一背篓一麻袋的东西,走出去若是空了,别人会怎么想,他们又不是瞎子。”
“对哦。”
三人拿起他们的东西,扶着李为生出去。
他们的出现没有引起门口排队之人的注意,引起几个站在周围的男人的注意。
男人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人朝走出一段距离的夏清月等人的背影指了指,随后他走到最前头,尾随夏清月他们,相距不远不近。
走出一段路,李为康跑回来,与夏清月他们汇合。
“后面有人跟着。”李为康表现得不动声色。
“还去杂货铺买东西吗?”李为生戒备地盯着四周。
“此时去,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有钱,不如先回去,晚点再来?”李本福看着夏清月说。
她点点头,“安全至上。”
几人边走边聊,佯装成没有发现被跟踪,正常聊天一般。
斜前方街道上,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手摇折扇,一双细长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色不耐烦,“破镇子上连个能入眼的人都没有,个个粗鄙不堪,灰容土貌,真是污了本少爷的眼!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跟爹说,不在这儿待着了!”
他身后跟着六名战战兢兢的随从。
其中一个随从抬眼瞅见正前方街道上走来的一抹窈窕身影,面露喜色,手指前方,“公子快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