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香味勾得人们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疯狂吞咽口水。
“来啊,想吃的排队领粮,人人都有份!”关见山的心腹拿着勺子嗑到铁锅上,当当响声中,他给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自己手里打起一点肉粥,吹了吹,一口下肚,满脸享受的表情。
接收到眼神的几个人依葫芦画瓢,各自打了一点肉粥吃。
此举让那些本就心动,难以忍耐的人们彻底放下防备,争抢着去排队领粮,他们实在是在饿了,不吃东西会饿死,就算肉粥里有毒,但是里面有肉有米,吃饱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一时间,现场乱做一团,又吵又闹。
低矮木房间之间的过道上,有一些人警惕性重,观望着,没有去排队,这些人的人群外围,有三名妇人拖着钱语柔,小梅用手紧紧捂着钱语柔的嘴巴。
就在这时,钱忠胜的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关见山沉着脸,单手拖着像死狗一样,身上多处刺目伤口的钱忠胜走出来。
这一幕被钱语柔看个正着,她瞪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挣扎着想去救钱忠胜,“唔唔唔!”
“小姐,这些人不像好人,肉粮那么金贵,他们说拿就拿出来了,在人人吃不饱的时候这么大方,怕是有什么古怪,我们还是趁他们没发现之前,偷偷跑走吧!”
“是啊,小姐,我们先走,少爷不是外出打猎还没回来吗,我们去找少爷,后面我们再做打算!”
“小姐,桂婶和来福叔说得对,大人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乱来的。”小梅哭着哀求。
最终,他们几个人强行把钱语柔拖拽走了,一行人连东西都没要,仓皇跑进林子。
寨内,关见山扫看四周,冰冷如冰刀的视线最后落到再次昏厥过去的钱忠胜身上,“把钱文涛钱语柔抓过来。”
一个心腹冒雨跑来,神色略有点心虚慌张,”山哥,钱文涛兄妹俩不在寨中!”
长期潜伏在寨子里的一个人道:“他们有可能是出去打猎了,晚点才回来。”
心腹瞥了眼地上的钱忠胜,小心翼翼询问:“山哥,那个狗官一直没张口吗?”
关见山沉默不语,脸色沉得如同天上翻滚的乌云,眉头微皱,眼里有些许不解。
他想不明白钱忠胜为何咬紧牙关,迟迟不愿张口。
是个人都会怕死,就看下手够不够狠了。
关见山给心腹使了个狠厉的眼神,心腹立马带人把钱忠胜拖进一间房间,严刑拷打。
“素日与钱忠胜走得近的有哪些人?”关见山问潜伏在寨中的眼线。
眼线想了想,报了几个人名,末了补了一句:“还有个刘师爷。”
“去把这些人全抓过来。”关见山转身回去房间。
不一会儿,几个人被抓过来,他们有的是钱忠胜的亲戚朋友,有的是士兵官员。
眼线匆忙走进来,走到关见山耳边低语一句:“刘师爷不见了,今天早上他说身体不舒服,回木房休息,一直没出来露过面。”
心如电转,关见山眯起眼睛,他扫了一圈房内低下头,惶恐不安地那些人,霍地一下站起身,手拿起放在案几上的佩剑,大步流星走出去。
没过多久,关见山找来几个心腹密谈,“那个刘师爷可能有问题,赵根李大年,你们二人带点人出去找,我让眼线筛选出来几个地方,让他带路。”
点名的二人恭敬应下,由眼线领着去了寨子后院,那里有一个马圈,圈里养着的十几匹马是当初上山时一起驮东西上去的。
一行人骑马冲进雨幕,杀气腾腾,哒哒声渐行渐远。
林中,刘燚已分了三趟把藏在洞里的钱粮分批次推到一定距离外藏好。
洞里的钱粮全部用油布包住防水,装放在手推车上绑好的。
洞里的东西还有一大半,比他预想的要少一点,他猜钱忠胜应该是把钱粮藏到了几个地方。
不过这个洞穴里的东西也不算少,够他吃用好几辈子了。
刘燚冒雨跑动推一辆辆手推车,又推了四趟,全部推到一个地方,洞穴里还有四辆手推车。
他的计划是把所有钱粮推到一个地方藏起来,接着要赶往下一个地方,位置是提前想好的,在几里地之外。
一辆车上的东西重达两百多斤,他独自推了几趟,能力有限,逐渐力不从心。
雨天路滑,他浑身湿透,雨水滴进眼里,视野模糊不清。
用力推着车摇摇晃晃走着,刘燚咬牙坚持,一个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长满绿色青苔的地方,打滑要摔倒之际,慌乱中抓紧手推车车把,试图以此稳住身体。
却没掌控好力道,使了大力,车轱辘往侧边滑去,惯性使然,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倾倒下,手仍旧抓着车把,努力挣扎。
然而他没看到身下的地面以极快的速度裂开缝隙,数息的功夫,那块地往下塌陷。
刘燚顿感身体往下一坠,手脱离把手,惊得叫了两声,顾不上别的,他抬头想看看车上的东西如何了。
不看还好,一看神魂俱灭,手推车的车轱辘在稀泥巴路上打滑,滑行至一段距离之外的斜坡上,摇摇欲坠!
“不要,不要!”刘燚痛苦地喊道,同时起身跌跌撞撞,伸出双手,踩踏着松软的土跑向手推车。
随着他的动作,沿途湿润泥土一块块地往下塌陷,无数泥块滚落起来,有的往斜坡掉落,几下子不见踪影。
刘燚好不容易抓到手推车车把,没等喘口气,脚下传来一道异响,周边泥土龟裂开无数裂缝,不断往远处延伸扩张,有粗有细,如同一张大大的蜘蛛网,连人带着周边所有人东西,全部笼罩其中。
轰的一声响,斜坡边缘的一大块土地塌陷滑坡,刘燚与手推车像滚雪球一样往斜坡滚下去。
“啊——”